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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樓梯是那種三角的木質樓梯，很狹窄，走起來&ldo;嘎吱嘎吱&rdo;響。

樓上就兩個房間，入口都擠在這尺寸見方的樓梯平臺上。周居翰扶著她進了最左邊的那間。

張小檀心裡一突，本能地想要退卻。

不過，她到底沒有這麼做。

他去洗手間擰了濕毛巾遞給她，她挨著床邊坐下，慢慢擦著眼睛。

周居翰四處打量了一下。屋子裡很簡陋，除了靠牆邊的這張床、另一邊角落裡挨著牆的小摺疊床外，只有床邊的一張小木幾和一臺抽屜大小的黑白電視機。

他從木几上撈了杯水，慢慢啜了一口，問她：&ldo;你今年大三了吧?&rdo;

&ldo;嗯。&rdo;

&ldo;明年有什麼打算?考研、還是去工作?&rdo;

張小檀只略一思索了會兒，就答道：&ldo;工作。&rdo;

他轉過頭來看她，目光不算多麼嚴厲，但是她閉著眼睛也知道他不悅了。每當這種時候，他都會沉默四五秒鐘，然後又心平氣和地開口，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

是的，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只有不在乎，才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其實，張小檀也不是個太過矯情的人。不過，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到底是傷了她的心。

她從一開始也知道了，那不過是他一時失意，加上醉酒亂性罷了。

她爸在京城那邊給他家當了十多年的司機，她見他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大多時候，他都是在西山指揮所那邊工作，鮮少回來。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喝了兩口酒就認錯了人，將她當做了他那已經出國的前女友。

眼睛終於能看見了，張小檀轉而把那毛巾捏在了手心裡，濕漉漉的，好像結了一層細汗，不過抿著唇沒有開口。

周居翰似乎覺察到了她的牴觸，解釋說：&ldo;你成績那麼好，不考研可惜了。只有本科學歷的話，以後想進研究院是很困難的。&rdo;

張小檀默了很久，到底還是說了：&ldo;沒錢。你養我嗎?&rdo;

這句話滿滿的都是挑釁，從見面到現在，她一直表現地很平和，現在才抬起頭，出言懟他。

周居翰斂了聲音，開始細細地打量她。他不笑的時候，表情就顯得嚴肅。張小檀一直都有點怕他，只撐了兩秒就避開了視線，咬著唇，徒勞地撐著場子。

&ldo;別咬著。&rdo;他伸手過來捏了她的下巴，&ldo;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只有底氣不足又死要面子的小姑娘，才喜歡咬嘴唇。&rdo;

她冷著臉掙開了他的鉗制。

周居翰並沒有和她計較：&ldo;別任性。&rdo;

張小檀最牴觸他這種成足在胸的語氣，他越是心平氣和，越是顯得她心虛氣短，無理取鬧。

以前在大院裡也是這樣，他從來沒有將她放在眼裡過。

不，不止是她，很少有人能被他放在眼裡。

……

她父親老張是揚州人，九幾年時，他們一家四口舉家搬遷了過去，原本在空司大院西大門那兒的一個修車廠裡幹活，後來那地方擴建了，原有的幾間平房倉庫都拆了，又恰逢他老伴兒中風住了院，生活很苦。家裡人商量了一下，實在是沒法兒了，決定一塊兒回到老家種田去。

周居翰的父親周茂霆是從參謀做起的，年輕時就是有名的知識分子。

他有個老戰友在空一所做研究，那段時間所裡和北理聯合組織了一個很重要的研討會，為了趕進度，連日連夜地工作，不幸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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