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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兒的!儒瓦約茲,你真有勇氣!”國王說。
“特別是因為我好像聽見那位可憐的姑娘在唉聲嘆氣,我就更加顯得有勇氣了。”
“你不會為你的斯多葛主義(斯多葛派是公元前四世紀芝諾創立於雅典的學派。斯多葛主義,轉義為禁慾主義。)後悔嗎?”
“不會,陛下;您也明白,要是我有過一會兒的後悔,我早就拔腳跑回去了……不過,我有一個想法怎麼也驅趕不走,就是那可憐的女人是不願跟我分手的。”
“就這麼你還是離開了?”
“我這不是在這兒啦。”
“你再也不到她那兒去了?”
“再也不去了……要是我有德·馬延先生那麼大的肚子,也就罷了;可我的身段還很利索,我有權驕傲。”
“我的朋友,”亨利嚴肅地說,“這次決裂對你的靈魂得救是有好處的。”
“我並不否認,陛下;不過,暫時,在一個星期以內,我會感到很無聊,無所事事,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我有過這樣的念頭:懶懶散散也很有意思;百無聊賴也很有趣,真的……我過去沒有這個習慣,可我覺得它挺別具一格的。”
“我完全相信它是別具一格的,”國王說,“這風尚還是我行出來的。”
“不過,我還是有些打算,陛下,那是我從巴黎聖母院廣場回盧佛宮的路上想好的。我要每天坐轎子到這兒來;陛下,您做您的禱告,我看我的鍊金術或者航海術的書,也許航海術更好些,既然我是個水手。我養幾隻小狗,讓它們跟您的小狗一起玩耍,或者不如就養幾隻小貓,貓跟人更親切些;然後,咱們一起吃奶油,讓德·艾佩農先生編些故事說給咱們聽。我嘛,我也想發胖;再以後,當德·布夏日的那個女人由憂鬱變得快活了,讓咱們再去找一個由快活變得憂鬱的女人,好換換花樣;不過,做這些事都用不著咱們動一動,陛下:咱們是決計只要坐著好了,躺著也行。啊!多好的軟墊,陛下!可以看得出,陛下的軟墊匠是在為一個煩悶無聊的國王幹活兒的。”
“啐!安納,”國王說。
“什麼!啐!”
“讓你這麼年輕、這麼有地位的人成為懶蟲、胖子!餿主意!”
“我不這麼認為,陛下。”
“我嘛,我想讓你幹件事。”
“要是叫人感到煩悶無聊的事,我很願意。”
這回是第三次聽見那哼哼聲了;彷彿是那隻狗在取笑儒瓦約茲方才說的那幾句話。
“瞧這隻狗有多聰明,”亨利說:“它猜到我要你幹什麼了。”
“您要我幹什麼,陛下?說說看。”
“你要穿上靴子。”
儒瓦約茲做了個表示害怕的動作。
“啊!不,別叫我幹這個,陛下,這完全不合我的心意。”
“你要騎上馬。”
儒瓦約茲跳了起來。
“騎馬!不,我只坐轎子;陛下剛才難道沒聽見?”
“好啦,儒瓦約茲,別再開玩笑了,聽見嗎?你要穿上靴子,騎上馬。”
“不,陛下,”公爵一本正經地回答,“這不可能。”
“不可能,為什麼?”亨利生氣地問。
“因為……因為……我是海軍元帥。”
“嗯?”
“海軍元帥都不騎馬。”
“啊!原來是這樣!”亨利說。
儒瓦約茲用頭部做了個姿勢算是回答,這種姿勢是在孩子發犟脾氣不聽話而又膽小不願回答時常見的。
“嗯,算了,法蘭西海軍元帥先生,你不必騎馬了:你說得對,一個水手騎馬去的確不像樣子;水手應該是坐船、乘戰艦去。所以,你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