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頁(第1/2 頁)

&ldo;還不算不學無術，&rdo;張制錦微笑，團著她的小手，手上略用了幾分力道：&ldo;多年前我因機緣巧合，才得了那幅字，上次請石琉回來給老太太看病，他便讓我給他臨摹一副。只是……&rdo;

七寶想起上次的《肚痛帖》，忙又把《穠芳詩帖》的全文想了一遍，幸而這次好像沒有什麼頭疼腿疼之類的症狀，忙問：&ldo;只是怎麼樣呢?&rdo;

張制錦道：&ldo;只是我不喜歡這首詩，也不喜歡宋徽宗的為人。&rdo;

七寶一愣：&ldo;啊?&rdo;

張制錦道：&ldo;宋徽宗雖才華出眾，只是身為帝王，太過軟弱無能，這詩文裡只又尋歡作樂之意，毫無半點志向，所以縱然這詩貼上的字型是極好的，但我很是厭惡這詩文裡透出的意思，更加不想仿寫這種東西。&rdo;

七寶再也想不到張制錦居然是這個理由，當下瞠目結舌。

&ldo;所以你……寧肯把真跡給石先生?&rdo;七寶輕聲問。

張制錦道：&ldo;他能救老太太的病，一副字畫算什麼?&rdo;

本來石琉也是知道輕重的，明白宋徽宗的真跡不是自己該有的東西，於是親自送還。

只是張制錦特意又派人送了回去，石琉卻也著實喜歡，就大膽誠惶誠恐地留下了。

七寶知道來龍去脈，又是感動，又有些心痛，百感交集，無以言喻，只有眼眶卻悄然濕潤了。

她轉頭望著張制錦，突然張開雙臂將他緊緊抱住：&ldo;多謝大人，大人你真好。&rdo;

張制錦怔住，垂眸看七寶，半晌才含笑道：&ldo;你謝誰呢?&rdo;

七寶福至心靈：&ldo;多謝夫君!&rdo;

張制錦抬手，在她後背上輕輕撫過：&ldo;知道夫君的好了?&rdo;

七寶拼命點頭。

&ldo;既然如此，你且記得，&rdo;張制錦笑道：&ldo;回家後再說，這是在街上，有人看著呢。&rdo;

七寶這才慢慢地鬆開手，眼圈兒卻仍是微紅，心中的震撼隱隱不退。

張制錦道：&ldo;我看到前面有個……&rdo;

他正要說是刺繡鋪子，卻聽到前方有人驚笑道：&ldo;那位不正是張侍郎嗎?光天化日之下，這是在做什麼?&rdo;

七寶嚇得轉身，目光亂掃，終於看見在距離此處十數步開外的二層樓上，有個人站在欄杆之後，正滿面嘲笑地看著他們兩人。

七寶畢竟是女孩子，方才一時情不自禁，此刻見有人看見了，臉上當即通紅。

張制錦卻仍是面不改色，向前走了幾步，才揚聲道：&ldo;怎麼，莫非陳御史又要再彈劾我一條罪名嗎?&rdo;

七寶本來正有些侷促不安，悄悄地跟在張制錦身後躲藏著身形，突然聽他說什麼&ldo;陳御史&rdo;，七寶心頭一動，便悄悄地自他肩頭處探出眼睛來往前看去。

那位&ldo;陳御史&rdo;，看著有四五十歲的樣子，蓄著鬍鬚，略瘦，腰身傴僂，身著銀灰色的緞子常服。

七寶想起昨兒玉笙寒提起的&ldo;老鱉&rdo;，此刻見陳御史於欄杆前俯身探頭的樣子，卻有點像是她看過的小人書裡龍宮中的龜丞相，豈不是跟玉笙寒所提差不多?真真惟妙惟肖。

七寶便趴在張制錦肩頭輕聲問道：&ldo;大人，這就是御史臺的那位御史大夫嗎?&rdo;

張制錦道：&ldo;嗯。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