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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起來一點兒掙扎也沒有,這種時候,她知道的,張天愛可愛惜她自個兒的羽毛了,在外面哪裡會給她臉色看,就算是心裡再惱她,也得擺出個好姐姐的款來。
年輕的男子,姓陳,家中排行第三,名就一個單字——律,人稱陳三,是陳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也怪著她那麼個怪趣味兒,人家好好的名兒,就硬生生地後面加個調調,好好的陸兒,給硬生生地叫起“三兒”,完全串味兒!
聽聽——
三兒?那陳三兒?
張天愛的動作那叫一個自然的,沒有人看見她眼底閃過的那一抹厭惡之色,就看見她面容裡染上的擔心之色,攔在她身前,笑得到是個溫柔得緊,“阿律,你也曉得的,她什麼也不記得了,何苦又為這事兒為難她,她也是不想的,不過是你小叔太招人而已!”
聽聽,人家這話說得很有水平,這聽不懂的人,自然是覺得她講得沒錯兒,可張鴦鴦就是這麼一個月醒來的時間裡,已經與她對上不知道幾次,明裡暗裡的,都沒她什麼好果子吃,自然就知道這位姐姐骨子裡的陰,笑著一張臉,給她下套兒!
她是聽得懂的,明明是為她說好話來的,可話裡話外那個味兒,是個人也聽得出來,要說她,還真是失憶了,她自個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醫院裡,已經昏迷好幾天。
誰知道剛醒來,那臉已經給挨一個巴掌,那打人的不是別人,正是她媽,帶著她嫁給本省省委秘書長的江豔女士,那個兇狠勁兒,打得她發懵,那還真是她媽,罵著她別作死,連姐姐的未婚夫都要搶!
她壓根兒都不認識人。
天地良心,這可是真的,真是不認識人,這醒來,再挨個巴掌的,連誰誰都分不清,腦袋裡可是空白得一片兒,跟個水泡過一樣,啥東西都沒有了。
“天愛姐,你就是太縱著她,趕明兒,要是小叔沒一個把握住,有得你後悔的!”陳律嘴上可是替著張天愛著想,說的話,也是個狠的,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不屑露骨得很,那個手又揚起——
“姐,快救救我,陳三兒要吃人了——”
張鴦鴦那個喊得一個重的,放開了嗓子,尖叫的聲音,都快要穿破人的耳膜,躲在張天愛的身後,小半截蔥白的雙腿兒就露在那裡。兩手兒可真是個識相的,緊緊地攀住張天愛的肩頭,人家是她的好姐姐,她怎麼著也不能那麼個矯情,成全個一回,也算得是她大肚是不?
她心胸寬大得很,要做好人,她都成全,沒道理攔人家的路,不是嗎!
可她的舉動惹得陳律更不悅,那個臉黑得,跟個洗不乾淨的墨汁兒一個樣兒,瞪著她,到是個會躲的,躲在人身後,他要是真那麼一手過去,沒準兒還打到前面的人,那個手就縮回去。
“你給我小心點兒,要是落入我手裡,管你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他走下樓梯,那個腳步沉穩的,從張天愛的身邊擦過去,食指就嫌棄地指到張鴦鴦的鼻子前,“你看著好了——”
那會兒,張鴦鴦還真沒把這個話放在心上,那會兒,她躲在張天愛的身後,還兀自地得意洋洋著,那會兒,她還跟個不知天多高地有多厚的兔子差不多去,憑著自個兒的小聰明,可不就是天天做著傻事兒。
“得咧,我等著陳三兒你呢,別不敢呢,我等著呢——”她一把揮開他的手指,話說得可遛了,一說完,就低下個身子,躲在張天愛的身後,可是給算準了,在這個樓梯裡,陳三兒可不敢做什麼,萬一個有什麼,跑不了她,也跑不了張天愛。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得意勁兒還沒有過,背後一股力兒衝著她過來,就那麼著,她都來不及反應,這會兒,可不像方才,那會兒,給人撞一下,她還有機會抓住那扶手,這會兒,她手裡啥也沒有,那個雙手兒就給亂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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