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自知之明(第1/3 頁)
堂上,畢之安聽得一樂,佯裝咳嗽。
手持殺威棒的衙役們看看陶三,再想想溫子甫的長相,也有些想笑。
畢之安想的肯定比衙役多一些。
歲孃的五官原就顯得年紀小,著了男裝,不顯成熟,反而看著越發稚嫩。
可這也僅僅只是看起來而已。
溫宴在宮裡生活了幾年,歲娘就在宮裡伺候了幾年。
有那樣的經歷在,小丫頭就不可能是一個開了口就管不住嘴的人。
她可以做到不畏懼衙門威儀、把事情講明白,但她絕不會毫無緣故地嘀咕那麼一句。
歲娘意有所指。
畢之安聽出來了,再想想溫子甫這些時日的「長籲短嘆」……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府尹,各種你陷害我、我算計的你的案子見得太多了,一下子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摸了摸鬍子,畢之安在心裡默默想。
皖陽郡主怎麼會如此仇視溫家?
想歸想,他重重敲了敲驚堂木,開始問話。
問話並不順暢,堂下另幾人,說得顛三倒四,漏洞頻出。
畢之安見狀,乾脆先退堂,該收監的就收監。
然後,他把溫子甫叫到了書房,閉門商議。
「衝著令郎布的美人局?」畢之安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
溫子甫苦笑著點了點頭。
畢之安壓著聲兒,道:「這案子讓我辦,我是不怕衝進長公主府去提人,事情壞就壞在,提回來了,也沒辦法定罪。真正知道是郡主在背後佈局的,只有陶三,可哪怕陶三開口,長公主咬死不認,一句認錯了,你我都沒有辦法。」
溫子甫亦知道這個道理。
辦案是要講證據的,證據不足時,和官員的膽量和能力無關,哪怕人人心知肚明,罪名都蓋不上。
何況,那位還是郡主。
溫子甫說了些體諒衙門的話。
畢之安聽了,拍了拍溫子甫的肩膀。
在溫子甫調來順天府之前,畢之安對此人並不瞭解,偏又是同知,是畢之安的左膀右臂。
結果,經過這幾個月的磨合和相處,畢之安對溫子甫還是很滿意的。
懂分寸,知進退,也知道如何在官場上立足。
沒有世家子弟的天真,也不會佔了三分理就想收十成的果。
難怪歲娘要在堂上那麼嘀咕了,溫家上下都明白,案情最後結為陶三與婦人通姦也好、用強也罷,也就止於此了。
畢之安開啟書房的門,一腳邁出去,突然間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這一瞬實在太快了,他沒有抓住具體的思路,只隱隱覺得,溫家不會吃這個啞巴虧。
理只有三分,憑什麼不能再搶回個三分?
貓有貓途、狗有狗道,官場的法子走不通,還有其他路。
十之八九,溫家有後手。
另一廂。
歲娘出了衙門,繞到了附近的衚衕裡,溫宴的馬車正停在那兒。
黑檀兒趴在馬車頂上,春日下午的陽光撒下來,它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尾巴。
前一刻還慵懶自得,下一瞬,它突然站起身來,沖歲孃的方向喵了一聲。
歲娘抬起頭來,沖黑檀兒笑了笑。
她注意到了有人跟著她,只是裝作不知情罷了。
姑娘先前就交代過了,以皖陽郡主的脾氣,輸也會想要知道輸在哪裡。
與其讓她過幾天去書院糾纏溫辭,不如今天,說說明白。
歲娘走到馬車旁站定,她沒有上車,車上的人也沒有動靜。
不遠處的陰暗角落裡,皖陽郡主走了出來,大步到了馬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