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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卓南和方路堅的愛好相似,也喜歡花木。
院子裡面花花草草很多,退休之後,他含飴弄孫,伺弄花木,完全過上了退隱江湖的生活。
陳京到他家,他熱情的拉著陳京聊花木,興致很高。
在這方面陳京還真不是外行,他以前在下面任職的時候,因為老將軍有這個愛好,他對這方面也比較關注。
雖然水平不高,但是絕對算是內行。
兩人聊得很暢快,文卓南便問道:“小陳,你年齡還不夠四十歲吧?”
陳京恭敬的道:“文老,我三十八歲,四十歲也快了!”
文卓南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明年就是八十歲了,比你整整大了四十多歲啊!”
他有些複雜的看了陳京幾眼,心中很是感嘆。
昨天楚江常務副省長陸冀言過來拜訪他,情緒很低落,言語之中對這次履新楚江並不是很滿意。
陸冀言的妻子是文卓南的親外甥女兒,文卓南算是陸冀言正兒八經的妻舅,陸冀言能夠在西北縱橫這麼多年,並且脫穎而出,背後少不了文卓南的影子。
而這一次陸冀言去中原,他也特意拜訪過文卓南。
當時文老叮囑他,讓他千萬注意搞好團結工作,絕對不能把西北學來的那一身壞脾氣帶到中原去。
西北的幹部,普遍脾氣大,火氣大,工作作風粗暴簡單,這樣的工作作風在西北行。到中原也行得通?
陸冀言自然也是聽從了文卓南的建議。
可是他到了楚江之後才發現,哪裡的情況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別說他沒帶脾氣過去,就是帶了脾氣過去又能怎麼樣?
楚江派系構成複雜,他一外來者可以說是孤立無援。
就算是徐子清給他留了不少東西。可是這些人也並不一聽都聽他的。
他低調了試探了幾次,企圖在楚江敲出一條縫隙來,可是屢屢嘗試,卻屢屢失敗。
尤其是和陳京的幾次隔空角力,更是碰得他灰頭灰臉,狼狽不堪。
他在楚江待得實在是憋屈。回到京城文卓南問到楚江的情況,他竹筒倒豆子,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言辭之中不乏對陳京的各種攻擊,稱陳京在楚江搞山頭搞派系,給領導幹部畫條條框框,制定規定動作。其工作作風最是獨斷專行,搞得楚江怨氣很大,政令不通。
文卓南當時沒有說什麼,這事他一直就悶在心裡。
待到今天再見陳京,卻見陳京如此文質彬彬,溫文爾雅,兩人聊盆景。聊楚江,分明就是個雅人,哪裡又能看出這個年輕人身上的強悍和獨斷專行?
文卓南是中組部的老領導,他當然知道下面的情況。
幹部有魄力,能不能幹出成績,能不能保證地區穩定,老百姓歸心,這才是評判幹部好壞的標準。
至於有人背後毀謗,造謠攻擊云云,那都是不能當真的。
共和國的體制就是這樣。一個成績優秀,各方面表現都優秀的幹部,總會引發很多人的敵視,羨慕嫉妒恨嘛,下面不都這個德行嗎?
想到這些。他對陸冀言只有失望。
在楚江一年,屁成績都沒幹出來,卻憋了一肚子牢騷。
而楚江的局面從去年開始,明顯已經開始好轉了,在中原地區也開始嶄露頭角了,陸冀言哪裡來的那麼多牢騷?
他有牢騷,只能說明他還沒融入到楚江這個集體中去,這樣的幹部能不讓人失望?
……
京城,八寶山。
北風蕭瑟,萬物肅殺,唯有寒風中的松柏樹傲然矗立,英姿颯爽。
陳京攜妻帶女為老將軍掃完墓,他靜靜的站在老將軍的墓前,一語不發,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