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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卻很體貼地避開了兩人不自然的神色,只是叮囑她們小心。
她在口袋裡翻了翻,找到一顆水果糖,撕開糖紙餵給了那個叫小興的男孩——我注意到曾柔眼神一暗,卻只是抿了一口安然給她的礦泉水,低著頭,任劉海散落遮住她的神色。
我能夠治好她身體上的傷口,但是她心裡面的破洞卻只能靠她自己來修補——填不了的空洞,若是不去管它,只會有兩種下場:要麼,在時間的消磨中結上欲蓋彌彰的痂,不去觸碰便只當痊癒;要麼,在沉默中腐爛化膿,在某一個時刻徹底爆發開來,再無退路。
混亂過後清點了一番人數,統共五十七人,其中有七個直接或是間接接觸過雨水的人變成了喪屍,十二人成為喪屍口下亡魂,五人卻是身中流彈身亡——也就是死於所謂同伴之手——除我們四人以外,僥倖活下來的人當中,還有一些是被子彈誤傷的,被喪屍抓傷的,以及曾經接觸過雨水而暫時沒有發作的。
被擊倒的喪屍和死者們的屍體堆放在會議室的中央,其中就有曾柔提到過的那個力量女洪婉蘭,而她說起過的另一個岩石異能者則是在一片靜穆中忽然發力壘出了一塊巨大的石墩牢牢地擋在了唯一的門前,堵住了進出的通道。
窗外,雨勢激烈,轟鳴嘈雜,卻依舊掩蓋不了會議室中的議論聲。
譁然中,葛新培大吼著命令身上有傷口的人以及沾過雨水的人出列。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人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保持著沉默。
我的餘光注意到安然正攬著那個男孩皺著眉頭看向場中央的屍堆,臉上盡是悲憫——這一眼,卻讓我下定了決心——這個男孩,留不得。
葛新培似乎是不耐煩了,從一個心腹手中奪過槍,拉開槍栓指著其中一個人滿臉嚴肅地警告:“你的衣襬還是溼的……識相的就自己站出來,別逼我動手!”
“不就是淋了點雨麼?幹嘛這麼大驚小怪呀?”那人還是不明所以,看了看周圍人,咬牙不肯就範——想必他也隱約有了不祥的預感。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出列!”葛新培朝著天花板開了一槍,打爆了一盞嵌在壁中的小燈泡,驟然的響聲教人群立刻噤若寒蟬,也打碎了他們最後一絲僥倖。
在那人不甘不願地起身往中間走時,另一個手持配槍戴著眼鏡的男人一臉凝重地解釋道,“變成喪屍的人都是接觸過雨水的,而且不排除繼續有人變異的可能!如果你身邊有人接觸過,也許下一秒他就會咬上你的脖子!為了你們自身的生命安全,大家可要考慮清楚!是包庇袒護,還是大義滅親!”
——哼,蠢材……說他危言聳聽倒也不盡然,只是,如此帶有煽動性的誘導一出,本就離散的人心更加分崩離析,葛新培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凝聚力,卻是因為這一句話,功虧一簣。
聽了他的話,人群果真騷動起來,一箇中年婦女馬上指著身邊的男人大聲報告道:“他!他剛才出去洗澡了!”男人咒罵著想要去拉她,卻被身邊的兩個人架住了,直接拖到了場中間。
有了這一個開頭,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紛紛指證起身邊的人,即使是不確定的懷疑也要煞有介事地掰扯成事實,生怕遺留絲毫威脅到自己生命的漏網之魚——彷彿那些被指認的人在他們眼中早就變成了一具具失去理智的喪屍,而不再是曾朝夕相處的同伴。
呵,多麼諷刺的人性——凡是與我不利的,都要清除;凡是與我不同的,皆是異端;凡是與我無益的,便能捨棄——這袒露在眼前的真實遠比兇殘的喪屍更能傷得人鮮血淋漓。
由於武力脅迫,陸陸續續有人站了出來,最後,場中間一共站了近十個人,與外圍二十多人相對峙;而我們這個角落的六人——包括兩個孩子卻是被忽略在外——方才場面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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