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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賈母的詢問,剛才在一旁聽見賈母這麼誇自家親戚的王夫人的笑臉一下子沒了,薛姨媽的笑臉也僵了一下。女孩子的生辰八字是非常重要的,一般情況下長輩詢問小輩的八字皆是有求配之意。王夫人和薛姨媽這些做媳婦掌家管事的自然是知道這個的,不過賈母沒有點明,她們自然也不能把話說透,免得賈母說她不過就是那麼隨口一問,並沒有那個意思,那豈不臊得慌。
薛姨媽也是飽經世情的人,臉上的僵硬一閃而逝,又嘴角含笑,若是沒有注意的話,根本不會發現她剛才的臉色變化。薛姨媽露出一副高興的樣子,卻委婉而隱晦的表明薛寶琴已經許配了人家,這次上京就是發嫁來的。當下話到此為止。
雖是坐在一邊和眾姊妹玩笑,林黛玉可是密切注意那邊的,聽了薛姨媽的說辭,她心中暗自發笑。這薛姨媽也真是高,不管心裡怎麼想,真實情緒怎麼樣,面上一絲不露,反而是一副非常樂意的樣子,讓人覺得若賈母真是有這個意思,她是從心裡由衷的贊成的,偏偏話裡卻堵得一絲風都不透,而且還讓人挑不出理來。
終身大事講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薛寶琴的婚事已定,就算賈府執意要娶,可是這婚事是她父親親自定下的,偏偏父親已經過世了,另一個能做主的母親又是痰症,根本沒有父母可以做主,況且亡父的意願豈能輕易違背?否則視為不孝。再者許的人家又是翰林,這翰林品階雖然不高,可是最是清貴,一般都是科舉舉試的讀書人來擔當。朝中文武不和,賈家以軍功起家,被視為武官這一脈,兩者若是因為這個起了齷齪,讀書人筆桿子厲害,若是被他人得知,賈家可是站不住理。可能會引起紛爭。
不過這個父母怎麼和當初鴛鴦抗婚的時候有些相似呢?鴛鴦剪髮拒婚的時候薛姨媽也在場,不會是活學活用了吧?反正就是個拒絕的理由而已,自然怎麼能打消賈母的念頭怎麼來,是真是假賈母也不能派人到薛寶琴的家去查個翔實!林黛玉細細思忖著薛姨媽的話,不無惡意的猜測著。不過可能是自己多疑了,人若是好好的,薛姨媽怎麼也不會好好的咒人家,她還沒有惡毒到那個地步。
賈母若是沒有那個意思便罷了,就算是有,這邊話裡話外都堵得嚴嚴實實,沒有縫隙,這念頭就不得不打消了。只是這話說的太死,賈母這邊不管是什麼心思都難免有些尷尬。
鳳姐一直凝神細聽賈母和薛姨媽的談話,看出賈母沒有臺階可下,趕緊出言解圍,嘆道:“偏不巧,我正要做個媒呢,又已經許了人家。”
賈母的圍是解了,可是鳳姐沒有注意到薛姨媽和王夫人看著她時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本來她們還不能確定賈母到底有沒有這個心,鳳姐的這句話卻坐實了賈母正是有這個意思,而鳳姐的這句話自然也被她們認為賈母想把薛寶琴許給賈寶玉的主意是鳳姐在一旁攛掇的。
滿府裡誰不知道王夫人和薛姨媽想把薛寶釵許給賈寶玉,只是礙於賈母不肯應允才沒有正式定下來,可是鳳姐卻偏偏跟她們擰著來,這不是和她們對著幹嘛!何況鳳姐還是王家的人,論理應該和王夫人薛姨媽更親密了,向著這邊才是。
看著鳳姐滿臉堆笑的在賈母、薛姨媽和王夫人身邊插科打諢,全然不知她為了討好賈母已經得罪了眼前三巨頭的兩大巨頭。難道她不知道,就算傍上了賈母這棵大樹,可是這樹的生機已經在快速流逝,而邊上的兩個還根深葉茂?
哎!聰明一時糊塗一時呀!林黛玉輕笑著搖搖頭,將來就算賈府依舊,鳳姐的日子也不好過,那邊已經得罪了自己的婆母邢夫人,這邊……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餘波盪漾波不平
當日因為賈母和薛姨媽說的隱晦,態度又自然的宛如閒聊一般,一點都沒有議親時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