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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伯傖道:“那兩外侍妾都很年輕,論理,該有一個跟姓的同住天上房才對,除非他們已對這座宅子起了疑心,而且,既有女眷同住,臥房應由丫環打掃,怎麼卻用男僕小廝清理內宅呢?”
黃石生突覺心中一動,恍然而悟,跌足道:“不錯,小弟竟沒有注意過那些小廝,原來奧妙在此……”
駱伯傖詫道:“四弟想出其中蹊蹺了?”
黃石生尷尬地道:“說來慚愧,小弟謬號‘鬼臉’,素以易容術自負,卻不料那姓尤的也是大大的行家,若非大哥提到那些小廝出入內宅的可疑,幾乎被那匹夫瞞過了。”
駱伯傖道:“難道那些女人,都是些小廝假扮的?”
黃石生道:“不!應該說那些小廝,全是女人改扮的;”
駱伯傖微微一怔,也恍然笑了起來,頷首說道:“想不到,姓尤的還有這一手,哈——”
黃石生奮然道:“此人機詐百出,堪稱勁敵,小弟倒要好好鬥他一斗!’駱伯傖點頭笑道:“四弟準備怎樣鬥他?”
黃石生目光—轉,說道:“咱們早些休息,養足精神,今天夜裡先給他—點顏色……”
浮雲掩月,夜色深沉。
梆拆剛敘過三更三點’,正是人們美夢香甜的時候。節孝坊前,突然悄沒聲息駛來了輛單套馬車。
那輛車,篷簾深垂,由—箇中年壯漢駕駛,車輪都用厚厚的布絮環裹,馬蹄上也套著護蹄草墊,車緩,軸滑,駛過石板路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馬車遠在距離石牌坊十丈外就嘎然停止,那駕車壯漢緩緩把革韁系在轅樁上·,從座板箱裡取出旱菸,填菸葉,點紙煤,悠閒地吸了起來。
他竟沒有卸轡松繩,也沒有下車的意思,看樣子,是在等人。
可是,等誰呢?這麼夜深,街上空蕩蕩的,人蹤全無,誰會僱車?
那車把式卻一點也不急,只是好整以暇地獨坐轅頭,一袋接一袋吸著旱菸!對啦!這輛車八成兒是由外地送客到洛陽,因為時間太晚,沒法投店,又不能出城,準備借這坊下空地,坐待天明瞭。
假如真是這樣,倒不能不佩服這位車把式好耐性,距天明還有—個多更次,他居然連個瞌睡也不打?熬渡漫漫長夜,他也不餓?
提到“餓”!巧得很,就在他吸到第二袋煙的時候,街尾轉角處出現了—樓燈光和竹板聲音。
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矮老頭,挑著一副餛飩擔子,油燈插在面籠邊.小鍋里正冒著熱氣,籠架上有餛飩;也有面條,另外還有調味盒子,外加一隻小酒罈。
矮老頭一邊敲著竹板,一邊順著小街巍然向石牌坊走過來,頭上一頂破氈帽,帽沿壓得好低,昏黃的燈光,映著半張老臉,大約今夜生意不佳,老頭兒一副垂頭喪氣沒精打采的神情。
漸行漸遠,矮老頭一溜眼,望見牌坊下的馬車,頓時精神一振,急忙把擔子挑到近前擱下,匆匆加扇添柴,巴結地問道:“老大,來碗熱餛飩怎麼樣?”
車轅上那壯漢卻冷冷掃了老頭一眼,漠然應道:“不餓!”
矮老頭陪笑道:“那麼,要不要切點滷菜,喝兩杯酒,御夜露寒氣?”
壯漢語音仍是冷冰冰的,說道:“不喝!”
“嘿嘿!”矮老頭招攬不成,有些尷尬,乾笑道:“老大,天還早呢,喝杯酒也好打發辰光,您嚐嚐老漢這酒,千純萬正的狀元燒,自家釀的,味道與眾不同,喝了保不打盹!’’老漢不耐,截口道:“跟你說了不喝盡啥叨於啥?’’矮老頭一愣,訕訕放下了扇子,苦笑道:“好!不好就不喝,生意不成情誼在,老大您何必發火了呢?”
壯漢哼了一聲,又填上第四袋煙,沒有答理。
那矮老頭好生掃興,自顧站在坊下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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