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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鄭姨娘隨婉玉去給梅海泉祝壽以後,鄭姨娘便見識了梅家的聲勢地位,從此便對婉玉心存畏懼,說話也不再像原先那般隨便,變得縮手縮腳的,故立時噤聲,陪笑道:“我冒失了,冒失了。”
正此時,有婆子進來大聲報道:“回稟老爺太太,那淫婦已被打死了!”柳夫人恨道:“打死真便宜了她!把屍體拖出去,莫要髒了我們家的地,讓昊兒不得安寧……”又哭起來。
婉玉暗道:“我進屋瞧瞧,出了這樣大的事,我不露一面便失了禮數了。”便讓人攙著進屋走到柳夫人身邊,勸了兩句道:“太太還是珍重身體,莫要哭壞了。”
柳夫人正是滿腔的憤懣哀怨沒出撒,一瞧見婉玉大著肚子,登時勾起心病,指著罵道:“你個喪門的掃把星!自你嫁進來,我們便沒得了好兒!懷了孩子剋死我們楊家三條人命,先是老太太,又是景哥兒媳婦兒,現在又剋死昊兒!你還我兒命來!”哭著便要踢婉玉的肚子。春雨眼明身快,搶到婉玉前頭擋著,生生捱了一腳,道:“太太保重,萬不可輕率了!”眾人先呆了,此刻方才七手八腳上前攔著柳夫人。楊晟之趕緊搶上前將婉玉拉到身後,婉玉吃了一嚇,滾下淚來,緊緊抱著肚子,垂頭不語。
楊晟之沉著臉道:“太太這話說得不像!大哥是讓淫婦治死的,跟我們有什麼相干!即便是那和尚說的話,也說是今年內‘添一丁,損三人’,我媳婦兒明年才產育,太太又何必埋怨我們?”轉過身拉婉玉道:“屋裡太亂,再碰著你,走,我送你回去。”言罷便送婉玉回抱竹軒,路上軟言安慰道:“太太這是急紅了眼了,你莫要往心裡去。”
婉玉道:“我心裡明白,你不必安慰我。”
楊晟之道:“你明白怎麼剛在屋裡還哭了?”
婉玉笑道:“方才嚇著了,也是做給人家看的,我不委屈,你怎會心疼送我回來呢。”
楊晟之笑道:“你個機靈鬼兒,待會子先睡罷,我還得回大房那兒去。”
婉玉道:“把珍哥兒送到咱們這兒罷。一來有人陪我睡,二來今兒晚上亂糟糟的,也沒個人顧他。”楊晟之答應著去了。不在話下。
當下楊昊之的喪事也緊著操辦起來。楊崢犯了頭痛的舊疾;柳夫人病倒在床,已不能起身;妍玉鎮日裡只顧哭天抹淚;楊景之又是指望不上的,故家裡內外全靠楊晟之一人承擔。婉玉恐他太過勞苦,少不得將家內的事業承擔起來,兼顧操持楊昊之的喪事。幸而楊氏家族裡有幾房跟他們交好的妯娌過來幫忙,方不至忙亂。
一切準備妥當,但出殯那天卻生了是非。原來那王好姐在家中一心盼著楊昊之能接他們母子進府,等來等去卻接著得知楊昊之已命喪黃泉了。王好姐只覺一生的心血就付之東流,渾身癱軟,捶胸頓足哭了一場。又瞧見襁褓裡的孩兒嗷嗷待哺,少不得擦乾眼淚重新計較。出殯那天披麻戴孝,抱了孩兒到楊家去,衝上前要攔棺材車馬,又哭又鬧。
楊晟之忙出面勸解,聽王好姐說孩子是楊昊之的,口口聲聲說柳夫人知道此事,又取出許多件信物來。楊晟之只得將打發人回府稟明實情,柳夫人聽說王好姐生個男嬰,登時破口罵道:“我還道是三房媳婦兒,原來是她生的種害死了昊兒!討債討命來的冤孽,快打走罷!認他做甚!”楊晟之聽柳夫人如此說,心裡便有了數,揭開襁褓一瞧,只見那男嬰面色發暗,病懨懨的,哭聲跟小貓叫一般,知天生帶病氣,對王好姐道:“太太不肯認,我們也沒法,每個月楊家自會打發人去送些米麵錢銀,若再鬧恐怕也沒你的好處。等日子久了,太太的氣消了,興許還有轉機。”說著摸出十兩銀子遞與王好姐道:“你先回去罷,這孩兒身體孱弱,再折騰怕要再鬧出病來。”王好姐只得含著淚收下銀子走了。
偏生這件事傳到妍玉耳朵裡。妍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