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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回得直截了當。我很想念姑媽，也知道在生命要結束之前理當去和她道別，但不是現在。我放不下這裡的孩子們，這麼短暫的相處我還什麼都沒有教會他們。

“你真的不和我回去？”他又問道，彷彿他更渴望我回去。

“不回去，你走吧，你告訴姑媽過段時間我會去看望她的。”我看他還不走，自顧自的打掃房間，完全把他當成是空氣。

夏良跳腳地在房間裡胡言亂語一通，見我還不搭理他，脾氣散完紅著臉走了。關上門，我的世界終於迴歸清靜。

看了會兒教科書，我試著像正規的老師一樣備課教書。最近總是會想到我的讀書生涯，圖書館一處安靜的地點，三兩個書友，遇到韓翊之後都斷了關係。我把自己關在只有韓翊的世界，想給他我的全部，他照單全收卻不願施捨我一點點溫存。

我以為我的日子可以這麼平平淡淡的過下去。這天，我正在上著語文課。

“同學們，誰能把李白的《靜夜詩》背出來，昨天才教的，看看誰最聰明？”我捧著書，對著孩子們說，“要勇敢一點，在老師面前別害羞啊。”

“我”，

“我”，

幾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喊著，舉起手，我暗自得意，早在前幾天這樣的情況根本不可能看到，這算不算我人生額外的價值。

“不好意思，打撈了，小朋友們，”高老師突然出現在門口，溫和地說聲：“先把葉老師借給我好不好？”

“好”，孩子們一片齊聲。

高老師看著我，使眼色，我知道有事情發生了。

我跟著高老師走到了村頭的那座平丘上，繞著一顆松樹走了好幾圈。高老師近些年發福的厲害，引起體虛，走會兒路嘴唇都發紫。

“小葉啊，你能想到我看到你過來這邊支教我有多興奮嗎？我老了，終於有年輕人來接替我好好為村裡的孩子上課。”她說著往斜坡走去，那裡可以看到全村的景象，“我現在卻必須放你走，你姑媽在來看你的路上病了，夏良已經把她送到縣醫院了，你也別擔心。他告訴我你姑媽沒什麼大礙。”

“他怎麼不早聯絡我呢？”話出口才想到在離開韓翊的那天，我把手機卡折了，“老師，我去看看我姑媽，明天就回來。”

“你收拾東西吧，我看得出來你不適合這裡，每天頂著熊貓眼，我都心疼。”她迎著風走到我身邊，“你看你，這麼漂漂亮亮的小夥子除了上課有點精神，其它時候都跟受了委屈的大姑娘一樣，一聲不吭的。”

“我我沒有，”我沒有想念韓翊，沒有他和她的生活怎樣，“我喜歡這裡，喜歡這裡的孩子，我想再留一段時間，然後”然後安靜的找一個地方，接受死亡的降臨。

“傻孩子，然後你再走，我都不會放你走，孩子們也都捨不得你走。所以啊，要走就趁早，趁孩子們對你也沒什麼太深的感情，去吧。”她帶著疼愛的眼神注視著我，“怎麼越長大越瘦了，回去還要好好鍛鍊身體，看著風一吹就能倒。”

“沒有啊，一直都這麼瘦，怎麼吃都不胖，”我半開玩笑的說著，高老師的無奈和惋惜我怎麼體會不出來，只是不想分別那麼悽慘，說點調節心情的話。

她讓我和她一起站在斜坡上俯視，最後再看一次這個村莊，突然覺得土房屋並不破爛，它也是遮風避雨溫暖的港灣。

和高老師告別後，我離開的訊息只透露給了村長。著急去看望姑媽，一回去就趕忙整理自己的衣服，姑媽操心的事情也多我還讓她受苦受累的，該死。

為了不發出拉行李箱的聲音，我決定抱著箱子走，我只能悄悄離開。到了村長家裡，村長早就準備好了開村裡唯一的一臺摩托車送我去縣城醫院。

“爸爸，你們開車去哪裡，”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