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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毒辣的日頭,也沒個陰涼處,哪有不黑的道理。”佟玖洗著臉,無所謂的甩甩臉上的水。
回身對身後的虹筱道“明個兒我跟他們過趟包頭府,你跟石管家留這邊兒,多多照應些前後。等那邊有了一定,我就差人來接你。現在人手不夠,眼前能託付的只有你,到了包頭府那邊什麼情形也還說不準。”
“哥兒,要不讓小華一同跟你過去,也好散散心。她總悶在屋子裡,我怕她再生什麼尋死覓活的念頭。”虹筱洗涮著汗巾,試探的問著。
“她願意跟著便跟著。不過,我過包頭府是幹正事的,耽誤了我的行程,我就扔她在沙漠裡喂狼。”佟玖坐在炕上脫著襪子,嘴上狠狠的說著,卻被腳沒入熱水解乏的舒適感浸的一眯眼,享受的往牆上一靠。
突然就覺耳邊“嗖”的一股惡風,佟玖只覺肩頭頸間一涼,低頭一看登時一激靈,跳了起來,洗腳盆也踢翻了,水淌了一地。
“怎的了?”出去拿為她拿乾淨襪子的虹筱聞聲驚呼著進了來。
只見佟玖光著腳站在地上,看著炕上一條草蛇發怔,華景賦面無表情的從炕上拎過那條蛇什麼也沒說的出去了,蛇身上插著根筷子,正中七寸。
“哥兒,沒事,不過是一條蛇,不知什麼時候溜了進來。”虹筱上前扶過她,見她額上都嚇出了冷汗,知她被驚得不輕。
“瞧這袍子都溼了,我再去打盆水來。”虹筱扶她坐到炕上,用帕子拭完她的額頭道。
轉身要走時,覺出佟玖正拽著她的袍襟兒,無奈的攬了她的頭,輕笑道“好了好了,我哪都不去,就這守著你。擦了腳,就歇罷?”
佟玖這才鬆了手,向炕裡挪了下,看著虹筱為她擦了腳,顧及的回身朝炕上牆上四下的看著,再故作鎮定,也難掩方才的驚恐。
但操勞了一天,她的確是累了,有虹筱守著她,沒過半柱香她就睡了。
虹筱這才拿了她方才換下來的髒衣服出來。
“啊——。”被外面華景賦拿著她給的匕首剝皮切蛇的景象嚇得又是低低一呼,尤其是那截蛇頭正橫在那兒。
“老天爺啊!”虹筱一面本能的捂著嘴,一面拍了拍砰砰直跳的胸口,自語著。
自華景賦來這幾日,虹筱時不時就會被她不同於一般姑娘家的舉動驚得大呼小叫。
華景賦收起匕首,利落的拾起切好的蛇,拎著蛇皮轉身就走。
“小華,剛才還要多謝你。”平復了下心情的虹筱追了上去,道“明個哥兒要去包頭府,你隨她一路去,也好散散心。這邊我要支應著,你隨她去,我也好放心。”
華景賦點點頭,繼續走著。
“別看哥兒平日看著出頭,其實她有時也頂頂的膽小,打小她就怕這些個,出去時還要勞煩你多照應她些。”虹筱又跟上兩步,拽著她囑咐著。
華景賦停下了腳步,對視的望著她,面上有些不耐煩,意思是讓她還有什麼,一起說完。
“沒了沒了。”察覺出她的不喜,虹筱趕緊鬆開手,客氣的朝她點點頭,陪笑著道。
華景賦微微凝了下眉,低頭出去了。
再說進京避暑的富察·濟蘭,在京城的別院小住時接到了佟玖新寫給“傅二爺”的信。
信中除了寫了佟玖的近況和一些途中的見聞外,大篇幅提到的則是,希望傅二爺能夠勸說濟蘭,能把富察家的養正堂跟他的達正昌一起開到關外去。
除了因為自己的夥計們在那邊看病找不到郎中抓不到藥的困難外,還說了幾個牧區都沒有一個藥鋪的現象。
“明明就是個商人,操的卻是胸懷天下的心。”濟蘭捏著佟玖略顯潦草的信,彷彿還能聞見上面羊肉的羶氣味兒,自語的呢喃了句“你能不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