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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若能弄明白這件事,倒也不算白跑路。雲羅上車的第一晚,就發現了藏在榻下的琴匣,看來王墨的擔憂不假。若是趙王司馬倫發現了西行的真正目的,只怕這一路都不得安生。或許,自己應該考慮一下王墨當初的建議?
思慮至此,疏桐便不放心將琴擱在這無人看管的車轎之上了。她將“秋宵”收入琴匣,準備抱回客房。
卻剛走下車廂,七兒便上前攔住。她指了指疏桐手中的琴匣,一徑抿唇擺手搖頭。疏桐解釋道:“七兒妹妹,晨間雲羅說想聽我撫琴,我帶回客房去練練手。”
七兒卻仍是固執搖頭。
卻不知王墨往日是如何與她交流的,疏桐不想再與她辯解,抱了琴匣就往客房走去。七兒身影一閃,片刻便又堵在了疏桐面前。手指琴匣,要求疏桐將琴匣交給她。
第一三三章 蓮鯉金枝
雖權叔說七兒是王墨救下的孤女,可自那日在白果嶺看到司馬穎議事絲毫不避諱她,疏桐對她便有些不放心了。
“姐姐,我們回來了。”
兩人正在院中為琴匣僵持時,王墨和雲羅便回來了。
看清疏桐手中抱著琴匣,雲羅頓時樂道:“姐姐要撫琴?太好了,可以飽飽耳福了。”
疏桐和七兒對雲羅的話都沒有回應,只是齊齊側目看向王墨。
王墨笑道:“難得夫人今日有這般興致,就都去客棧茶室小坐片刻吧。”
聽聞王墨應允,七兒方退開一步,給疏桐讓開了道路。
客棧的茶室位於臨江的二樓。這個時辰正是客棧一日內最清靜的時辰,幾人進去時,負責茶室的小二還是一副睡意朦朧的樣子。
幾人選了臨窗的位置落座,不等茶水沏來,雲羅便急急催促疏桐撫琴。
疏桐並不推辭,從琴匣中取出“秋宵”,手指落弦,也未多作尋思,便將那日在金谷園奏過的《幽蘭》胡亂彈了一通。
窗外,是濁浪滾滾奔湧不休的濁河,因臨得近,那濤濤的水浪之聲,不絕於耳。疏桐彈奏的《幽蘭》本是琴曲中最淨潔無垢的曲子,渺渺琴音與濤濤浪聲兩相交織,全然聽不出什麼滋味來。
王墨手執茶盞,望著窗外的濁河,不知在想些什麼。
雲羅和七兒則專注看著疏桐起伏沉落的手指,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曲終了,雲羅連連拍手叫好。疏桐只是瞥了王墨一眼,不作聲色將“秋宵”裝進了琴匣。
“公子為何不點評一下?”見氣氛有些冷場,雲羅便轉首詢問王墨。
王墨道:“我不懂音律,不敢妄作點評。”
雲羅又道:“那讚歎兩句總行吧?”
“夫人的琴技師出名家,技藝高超。此間場合,若是換成《浪淘沙》一類的曲子,或許更為適合。”
雲羅笑道:“公子,你這究竟是讚歎還是批評啊?”
“贊。而後嘆之。”王墨正色道。
疏桐不禁啞然失笑。
隨後,雲羅將金城市集的繁華熱鬧描述了一番,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開啟遞給疏桐:“姐姐,這金城出金名不虛傳,此地金鋪的鏤花工藝也十分了得,你看這枚蓮鯉金枝髻,上面的蓮瓣和錦鯉做得好巧致!”
“嗯,確實精緻。”疏桐並未接過錦盒,只是淡淡道了一句。
“這是我替姐姐選的。蓮花和鯉魚相依相偎,祝姐姐和公子夫妻情深連理同枝。”雲羅將錦盒從幾面推至疏桐面前。
疏桐瞥了眼道:“我平日卻不愛穿金戴銀。這髻子就當是公子送給妹妹的吧。”
“公子已給我送了一枚了。”
疏桐瞥一眼王墨。道:“總不會是一模一樣的吧?”
雲羅尷尬笑道:“還是有一些差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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