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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磕著頭，&ldo;只是大理寺只怕是出事了，求陛下準臣女進去一趟!&rdo;

大理寺?趙究勒緊了韁繩，眼睛微微睜大，這時暗衛統領叢雲上前來，呈上一張紙條，&ldo;先前城中到處都是此物。&rdo;

因城外戰事正酣，才沒有馬上稟告趙究，將紙條揉碎丟掉，大理寺裡的人只怕凶多吉少。

他此刻說話都戾氣橫生：&ldo;你帶她去，若真出事，直接摘了大理寺卿的帽子。&rdo;

甚好!吳謨這個老匹夫，竟然在城中幫著三皇子做這種挑燈撥火之事，真當他查不出來嗎。

叢雲領命，另拉出一匹馬，帶著沈觀魚往大理寺而去。

快馬橫衝直撞，叢雲舉著令牌，直接闖入了大理寺的大牢之中，沈觀魚盡力跟上。

下了馬她腿抖得有些站不住，咬牙跟著叢雲走了進去，快步走過的人將油燈帶得亂晃，猶如鬼魅叢生，亂人神志。

牢頭將他們一間牢房前，叢雲站住了腳步，沈觀魚迅速朝裡望去，幾個麻袋下壓著一個人。

&ldo;啊……&rdo;牢頭也有些驚訝。

沈觀魚全身的血涼了下來，等牢門開啟，第一個跑過去奮力將人翻過來。

待看到了人臉，渾身的力氣一瞬間消散了個乾淨，癱坐到地上，牙關止不住地打戰。

上一次見他，是在沈落雁出嫁的時候。

青年英俊高大，聲音爽朗，騎著駿馬來了沈府，眉間盛滿了笑意，生機勃勃地歡喜著，將沈落雁抱上了花轎，在酒宴上和沈鈞說，他會一輩子對沈落雁好。

此刻張憑雲的臉色已經變得僵冷青灰，身上斑斑都是血痕，原本高大的體格熬得乾癟消瘦，胸口更是不自然地凹陷了下去，看在沈觀魚眼裡，觸目驚心。

她怔怔望著再無半點生機的人，淚倏地從眼裡滾落下來。

為什麼她不早點反應過來，為什麼要在半道上休息，偽造這樣一份口供，那些人怎麼可能不設法把本人弄死呢……

她妹妹要怎麼辦，她和落雁保證過的，保證張憑雲會沒事。

現在沒有人護著她的妹妹，給落雁一個家了，落雁該怎麼辦啊!

沈觀魚低頭捂住自己的臉，試圖抹掉越來越多的眼淚，也想站起來，可是一切都徒勞無功。

叢雲望著慟哭的女子，終究放棄了安慰的打算，上前探了探張憑雲的脖頸，說道：&ldo;死得超過半個時辰了。&rdo;

是她的愚蠢遲鈍耽誤了救張憑雲，沈觀魚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叢雲問：&ldo;大理寺卿何在?&rdo;

牢頭如何知道，&ldo;這小的也不知道啊……&rdo;

這時手下人稟告：&ldo;大理寺卿畏罪自盡了。&rdo;

大理寺卿自盡?沈觀魚忽然想起來，她的父親也是在這位置上自盡的，卻不是畏罪，是某一天，無緣無故地就自盡了。

待情緒稍平穩下，沈觀魚問：&ldo;我能將屍身帶走嗎?&rdo;嗓音像吞了一把刀子，卡在嗓子眼裡不上不下。

叢雲搖頭：&ldo;不成，這具屍身還要查驗。&rdo;

但他想到了趙究的吩咐，到底改了口：&ldo;若要帶回沈家給二小姐看一眼，須由我跟著。&rdo;

沈觀魚勉強轉身給他行禮：&ldo;勞煩大人了。&rdo;

明安巷的盡頭，松柏掩映著一方寧靜的院子，沈字的燈籠被這幾日的大雨吹打爛了，身形佝僂的老管家取不下來，也就先這樣的。

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