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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血，怎麼會流了這麼多的血?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rdo;

從沒見到這樣子的他，沈觀魚被嚇得六神無主，眼淚胡亂落下，讓將將躺下的趙究靠在她懷裡，上下檢視著他的傷勢。

她的眼淚被火光照得像滴落的金子，趙究虛弱地開玩笑：&ldo;看來我這個弟弟也託付不了了，玉頂兒，朕傳位吉祥可好?&rdo;

沈觀魚聽不得他這託孤似的話，抹乾淨眼淚咬牙將人扶起來，&ldo;你不許說話，咱們去找大夫。&rdo;

然而趙究走不了幾步，他吸入了太過的火灰又真的脫力了，到底還是暈了過去。

黑暗中火焰舔焚著木材的聲音遠去，身子似飄搖在海里，水吞沒了他的所有感官和知覺，帶著他緩緩沉向深海，直到一隻的手將他牽住，那一點點的溫暖，驅散了海水的冰冷。

感覺到晨光，他的眼皮顫了顫，睜開眼就認出自己是在御船上，沈觀魚守在床畔，握著他的手不曾鬆開。

趙究半睜著眼瞧她眉間疲色，自己從未這樣看過她。

&ldo;你醒了?&rdo;沈觀魚察覺到一點，眼裡閃爍這喜悅，還有如釋重負。

見趙究不說話就光看她，沈觀魚想起自己來不及收拾，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抽出手，卻被他收攏牽住了。

趙究的笑容透明易碎：&ldo;我這是死了還是在夢裡?&rdo;

沈觀魚的眼睛紅彤彤的，見到他的臉血色盡失，還說這樣的話，又要落淚，&ldo;你別說胡話，你好好活著，太醫說你把手上的傷養好就行了，這是在御船上，咱們一家要回京去。&rdo;

最後一句她的聲音幾乎要聽不見。

&ldo;咱們……一家?&rdo;趙究眼中綻出神採，不確定地重複了一遍。

&ldo;怎麼樣，你若是不想……&rdo;

&ldo;想!我做夢都想!&rdo;趙究傷都不顧了，起身抱住她：&ldo;咱們一家往後都要在一塊兒。&rdo;

沈觀魚按著他躺下，抿緊了嘴唇，補充道：&ldo;那回去你不能再關著我。&rdo;

&ldo;你想去哪就去哪，往後我跟著你，婦唱夫隨。&rdo;不讓趙究拘著，他就要貼著。

&ldo;說得好像我要走多遠似的。&rdo;

沈觀魚不是個多任性的人，既然決定了做皇后，她就會做好天下表率，要趙究這個承諾，不過是為了心裡那份自在罷了。

&ldo;那以後不能忽然不理我，有事我們……夫妻要說清楚。&rdo;

&ldo;從前是我錯了，我給你寫罪己詔，&rdo;趙究拉著她的手捨不得鬆開，比吉祥撒嬌的聲音還要軟：&ldo;往後，就辛苦你陪著我了。&rdo;

聽到罪己詔，沈觀魚忍不住撲哧一笑，輕&ldo;嗯&rdo;了一聲。

吉祥睡了一整個晚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精神頭特別足，夏昀帶她到屋外就停下了。

雪糰子自己噔噔噔地跑進來喊：&ldo;爹爹!阿孃!&rdo;

見她就要撲上來，沈觀魚趕緊擋住她：&ldo;吉祥不能吵，爹爹生病了。&rdo;

&ldo;哈哈哈哈!&rdo;吉祥的注意力完全被沈觀魚的臉吸引了，&ldo;阿孃，你是小花貓嗎?&rdo;

沈觀魚一驚，忙放下女兒去尋鏡子。

鏡中人臉上都是黑灰，還因為眼淚斑駁成一道一道的，比羅剎還醜，方才趙究一直看著她，是因為她好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