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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綾這才鬆了一口氣。
保持了安全距離,扶蘇便觀察起那條蛇來,小肉手摸了摸下巴,像個學究似的指了指它,安慰謝綾道:“乾孃,你不用害怕,這是虎斑頸槽蛇,性子很溫順的,我養過好幾條。”
謝綾緩過了神,才想起興師問罪:“這是你養的?”
她板下臉,方才的恐懼都化作了凜凜怒氣。
扶蘇哪裡被她這麼兇過,委委屈屈地扁著嘴巴:“我有小青了,不會養這種蛇的。”他怕她不信,還一本正經地補充,“而且長安附近的野地裡根本沒有這種蛇,只有城東的蛇商那裡有。我又沒有銀子,怎麼買嘛。”
扶蘇從來不撒謊,他說不是,謝綾便也信了。方才是一時被怒火迷了眼,鎮靜下來想一想,如果是蛇偶然竄進這個屋子,哪會這麼湊巧,正好掩在被褥下面?顯然是有人想要捉弄她,故意放的。
她平時都住在宜漱居,難得來這裡歇上一日,今天不過是湊巧趕上了。如果是與她來往密切的人,自然知道這一點,不會把局設在四季居。
正當此時,走廊上響起人聲,蘭心領了一隊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她沒見著床榻上的活蛇,只見到一地狼藉,和一具蛇屍。就憑這具屍身都把她嚇得尖叫著退出一丈,話都說不利索:“小小小小姐……奴婢聽到樓上有打鬥聲,立刻帶人趕過來了,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扶蘇友好地安慰她:“蘭心姐姐不要怕,這條已經死了,活的在你後面呀!”
蘭心的臉色由紅變青,又由青變白,“啊”地一聲尖叫退出了屋子,哆哆嗦嗦地指著裡頭,指揮身後的人:“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抓蛇!”
“慢著。”謝綾的聲音突然響起。
經他們這麼一鬧,她心裡也已經想到了誰會是那放蛇之人。敢在她頭上造次,果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活得不耐煩了。
蘭心覺得她家小姐大概是嚇糊塗了,瞪大眼睛看著她:“小姐,你不趕緊把它弄死,難道還要養它不成?”
“就是要養。”謝綾繃了臉,斜睨著錦被的目光陰鷙狠辣,彷彿要將她假想中的那個人剝皮剔骨才罷休。
底下人大氣都不敢出,廂房裡連風拍窗戶的聲音都極為清晰。沉默得久了,眾人怯怯抬頭去看謝綾的表情,卻見她摸著扶蘇的腦袋,話音不帶情緒:“你有沒有辦法不傷到它,把它抓住?”
扶蘇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那就給你養著。”謝綾淡淡展唇,說是笑,看來卻十分陰沉,“好生照料,記得別給我養死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種蛇只是微毒,毒液可以入藥,有止痛之效。
她留它,尚有大用。
謝綾交代完,冷著臉跨出了門。
蘭心瞭解她家小姐,看著這背影,分明寫著:有人要遭殃。
四季居是不能睡了。蘭心領著雜役把廂房裡裡外外翻了個遍,沒再翻出第三條來,床鋪也徹底清理,連著帷帳被褥一起換了新的。但一想到那是毒蛇爬過的地方,謝綾連這棟樓都想推翻了重新造一遍,更不用說回去睡。
柳之奐聽聞這樁事,連忙趕來見她,卻見她一個人在涼亭裡獨酌。
幽月佳人。
他靜靜過去,在她對面坐下,輕輕喊她:“師姐。”他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
“之奐啊。”她略有微醺,看見他來便要給他倒酒。
柳之奐攔住她,沉聲道:“師姐莫要難過。”
她遇上了這樣的事,是恐懼,是氣怒。可是他卻覺得,她在難過。
謝綾笑得粲然,好像聽到的皆是無稽之談:“沒什麼難過的。在西陵時惹了地痞,人家還把刀子往我脖子上架過。在江南,那些溫老賊的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