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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這樣的話。
“你的眼神太陰鬱,連魚的眼睛都比你有生氣。”他彷彿在開玩笑,但我確更不明白了。
“這是守林人告訴我的。”他說:“他經常向我提起你,他說,‘我一看到他那雙陰鬱的眼睛,就猛然想起了自己當年遭受痛苦的樣子,沉默,陰鬱,孤獨。’他還說,像這種受過打擊的人其實是值得信任的,因為他的靈魂受到了洗禮。”
“那你是怎麼看待靈魂的呢?”我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不相信那玩意兒。”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那你又怎麼透過自己不相信的東西去信任別人呢?”
他微笑了,轉過身去把一本雷切爾的《寂靜的春天》塞進紙箱。他不說話,我知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信任我,確不瞭解我。他或許不知道,信任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不過,他之所以信任我,或許正是應了老人那句話。但我不會相信,我不會相信他對我的信任竟然是建立在守林人的話語中。
下午三點鐘,我們從屋裡走出來。天氣已經變得很冷了,滿眼望去,整個若薄溪的森林在遠方被寂靜的霧氣籠罩,像是在沉睡。但這依然淹蓋不了那一片肅殺。
我們沿著滿是塵土的馬路向鎮中心走去。這條路是連線若薄溪和城市的通道,因為是進山的路,所以沒人管。路面坑坑窪窪,崎嶇不平。每走一段,都要小心避開一個個能將車輪都埋起來的坑洞。不過,每次經過這裡,我都要望一眼那掛著簾子的門和窗子。我們沿著崎嶇不平的泥巴路走了一截。
走上水泥路面後,車多了起來。他隨手攔了一輛,汽車將我們帶到鎮中心。
“去喝灑嗎?”他提意說,“我知道一家很好的酒館。”我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
我們去了他說的那家“很好的”灑館,灑館裡人很少,穿著制服的服務生倒有一大堆。他要了很幾種灑,而我只喝了幾杯可樂。
他喝了很多酒,我不知道他這樣能喝,我只陪他喝了一點。
“我不太會喝酒,”我說,“那東西能把我的胃煮開。”他倒並沒有勉強,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
我看著他把杯子送進嘴裡,接著又是一杯,我有些不平。“如果你真的想留下來,也可以在這裡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呀!”我或許還在期待著什麼。
“你也許不明白。”他搖晃了一下身體,我猜想酒精已經在他體內發揮作用了。“離開這裡已經不是我能夠左右得了了,”他說,“甚至與這裡的工作都沒有關係。我母親打來電話,那邊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對我說:‘你遲早都要回來,不可能在若薄溪待一輩子。’她終於贏得了家庭的主權,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管理整個家庭,她覺得這是她的使命,她要召我回去了。況且,我現在也能理解他們的一片苦心了。雖然我捨不得離開這裡,但我知道,留在這裡,只會被森林淹沒。”
我忽然發現,我們之所以能成為朋友,即不是我說的那樣,是因為我們共同熱愛著這片土地,也並非他說的那樣,是靠了什麼虛假的靈魂。我們之所以能成為朋友,全是因為我們這不謀而合的遭遇。
我望著窗外,看著過往的行人。天空陰沉沉的,一切都深埋在陰霾之下。我感到一陣空虛,一陣絕望的空虛。我不敢往下想了。
他喝多了。滿桌子的空瓶,他確還要喝。他把頭埋在其中,我不想打繞他。
“你回去吧!”他或許是喝醉了,他甚至連頭也抬不起來了。但他確知道我必須天黑前趕回家去,因為我有病人要照顧。
我想陪他,把他送回家,確遭到了他的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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