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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遙傳來的,是誰的歌聲?飄渺靈逸,嫋嫋不絕,令人心神沉醉不願醒。是鮫人吧?可是……鮫人也會唱童謠嗎?他含著笑,也許,是條小小的、還沒長大的鮫人吧。
再哼唱兩句,就停了口吧,師父已睡了吧,不用再唱了,再唱反而會吵。其實,還是師父唱歌好聽,就算是鮫人,一定也比不上。她悠悠憶起,青蓮酒樓,滿座賓客,一個溫文俊逸的年輕人,手掌擊桌,豪邁放歌——
少年俠氣,結交五都雄。
肝膽洞,毛髮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
清朗渾厚的歌聲猶在耳邊迴響,曾經繞人她午夜縈迴的清幽夢境,蕩進她輕漾漣漪的心湖深處。
似黃粱夢,辭丹鳳,明月共,漾孤篷……
她悄悄握住師父的手掌,有些難為情地笑笑。
那麼溫暖的一雙手,她一輩子也不會忘的。
不知過了多久,屈恆忽然翻身,頭從嬋娟腿上滑下,她嚇了一跳,忙用手及時托住,本欲再使其枕好,卻發覺有些不對勁兒。
把他的頭輕置在石床上,她揉了揉發麻的腿,慢慢爬到他身前,見他面色潮紅,呼吸急促,身子也在瑟瑟發抖。
“師父?師父?”嬋娟驚惶失措,用力搖晃他。
屈恆低沉呻吟一聲,濛濛地睜開眼,他的雙眸不復清明,茫茫然地望著嬋娟。
怎麼辦?怎麼辦?她無助地託著他的肩頸,眼淚簌簌落下。無醫無藥,無鋪無蓋,洞口離崖頂甚遠,就算喊破喉嚨,上面也未必聽得到。她挪出一隻手,用力扯下幔帳,覆在他身上,望能起些作用。
屈恆再一翻身,頭撞上石壁,他神志不清地痛哼一聲,手掌覆上額頭。嬋娟趕緊拉住他,將他的頭頸護入自己臂彎,慢慢在他身側躺下。屈恆身子微微顫著,不自覺地偎向熱源,伸臂抱住她纖細的腰身,臉頰甚至乾脆埋進她柔軟的胸房。
啊!嬋娟呆了呆,雙頰漸漸漲紅。
既然……既然師父抱過幼時的她,現在再抱一會兒應該也沒什麼吧?
沒什麼!沒什麼……
她的心怦怦跳著,身子卻僵著,一動也不敢動,好像有些熱?啊,熱些好熱些好,這樣,她的身子若是熱滾滾的,師父也會暖和些吧?
悄悄伸手抱住師父的頭,滿足地進入夢鄉,她也能給師父帶去溫暖了啊!
第六章
“凡診病脈,平旦為準,虛靜凝神,調息細審。”溫煦如風的聲音在洞中輕輕迴盪,“《經》曰:診脈有道,虛靜為寶,言無思無慮,以虛靜其心,惟凝神於指下也。”
見嬋娟聽得認真,屈恆微微一笑,細細解釋。
“調息者,醫家調勻自己之氣息;細審者,言精細審查,不可忽略也。”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要病者調勻氣息呢!”她恍悟道。
“接下來是《四言脈訣》。”屈恆伸出左手示範,右手食指在腕上指點位置,口中緩緩誦道,“診人之脈,令仰其掌,掌後高骨,是名關上。”
“掌後高骨,是名……關上。”嬋娟跟著輕誦,手指觸控到腕上的骨頭突起處。
“不必即時都記下來,先能聽懂才好。”
“哦。”
屈恆笑望她一眼,接著續道:“身長之人,下指宜疏;身短之人,下指宜密。”手指在腕上擺給她看。
“哦哦。”她有樣學樣,三指切在腕上。
“關前一分,人命之主,左為人迎,右為氣口。”
“人迎……氣口……”她喃喃念著,手指慢慢移動,切準位置。
屈恆拉過她手腕,“自己切腕與他人切腕位置剛好相反,應是這樣,中指對準關脈,食指對準寸脈,無名指對準尺脈。”指尖緩慢輕點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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