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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臉紅。要不是衣服碰巧掉進水裡,倘若放在岸上,她絕對能夠認出來,說不定還會立刻嚇得逃之天天。
嬋娟抬眸斜望他,心中猶猶豫豫,不知該稱呼什麼,是叫師父呢,還是屈大哥?
她一脫口:“師父!”自然而然地叫出來,隨即心頭一凝,喚了此聲,這一生一世都該將他視若師父了!
“是我不好,害你受傷。”酸澀湧上眼眶,一顆晶瑩的淚珠驀地滑落。
屈恆卻微笑著凝望她。
“嬋娟,你可曾聽說過鮫人?”
“鮫人?”
“是啊,相傳東海深處有鮫人,白天織綃,暗夜裡浮上海面幽幽歌唱,聞者莫不銷魂。”
她好奇地歪頭問他:“什麼是鮫人?”
“上身是美貌的姑娘,雙腳卻是魚尾。”屈恆頓了頓道,“傳說,她的淚水能化成珍珠,價值連城。”
“真的?”
他唇角含笑,閉目遙想:“當時在江裡網中,我啟忖難以脫身,卻見有個女子隨波而至,執匕破網相救,那時,我以為我看到了鮫人。”他言語輕緩悠然,氣息輕輕拂在她鬢邊,讓她的心怦怦地跳起來。
“我……我可不會唱歌。”知他變著法子誇讚,嬋娟不禁羞澀無措。
“那有什麼要緊。”屈恆睜眼,目光下移,落在她細嫩面頰上的晶瑩淚滴,輕輕笑謔,“喏,珍珠!”
她“哧”地破涕為笑,手背迅速抹掉淚水。
“你笑就好啦。”自感恢復些許氣力,屈恆費力地盤膝,柔聲道,“我要運功調息片刻,你若累,就睡會兒,我靠壁坐,不會佔太大地方。”
正沉浸在彷彿與青蓮酒樓那夜相同話語中的嬋娟稍怔愣一下,“我睡地上就好。”
“不可。”他閉目輕答,“山洞潮溼寒涼,睡地上會生病。”
“哦。”看他已坐穩,嬋娟慢慢起身,走到粗大的紅燭前,出了半天神,又轉頭回望。
床上的人面色蒼白,略有些憔悴,靜靜地打坐調息,溫和俊逸的臉上映著微閃的燭光,平靜而安詳,沒有絲毫浮躁與怨意。
她痴痴凝視,世上怎會有這樣平和寬容的人呢?十幾歲飄泊天涯,撫育稚兒的日子不但沒令他心生怨懟,反而歷練出遠超出年齡的沉穩與滄桑,她的心像開了個口,暖暖的溫流款款洩出,微漾著漸漸溢滿心窩。
她真是笨喲,那麼明亮的眼睛,溫和的話語,分明是同—人,她怎會瞧不出?
其實……又怎樣呢?無論是青蓮酒樓前贈她披風的年輕人,還是藥香居里用寬大袍袖替她擦淚的師父,都是她心頭最珍視的瑰寶,是同一人不更好?不必再胡亂猜測,可以相隨相守……不不不,是跟隨服侍,她要叫他“師父”,跟一輩子。況且他哄她逗她,是有些喜愛她接納她的吧?
她抿著唇笑,心裡滿滿的都是喜悅。輕手輕腳地回到石床邊,悄悄蜷起身躺下,又動了動,逐漸移轉,背後輕貼上一片溫熱,稍轉頭,見是師父的腿,不由臉紅了紅,猶豫半晌,終是沒動。她滿足地嘆口氣,合目沉沉睡去。
屈恆微睜眼,見嬋娟小動物似的縮在自己身邊,小巧得仿若孩童,稚氣可愛,不由莞爾一笑,手掌輕輕撫上她長長的發,又一怔,縮回手來。不自禁地打個寒顫,漸覺頭顱沉重昏脹,似乎連胸骨都疼痛起來,不由連連苦笑,他被撈上後一直穿著溼衣,雖已漸漸被體溫烘乾,但寒氣已人體,加上傷重氣滯,一場風寒是免不了了。
稍將頭觸上石壁,又忙不迭收回,老天,本想借冰涼的石壁鎮一下痛楚,哪知輕碰一下硬壁都感覺如遭錘擊。太陽穴隱隱抽動,腦中嗡嗡作響。他低低呻吟一聲,手掌用力按住額角。
嬋娟悠悠轉醒,揉揉眼霍地坐起。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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