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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陳劉氏還沒消氣,話裡話外的格外刻薄,王氏心裡不服氣,面兒上也就冷了,吃過飯,話還沒說上幾句就黑著臉兒張羅著一家五口人早早回了家。
到了十一月,地裡的活差不多忙完了,陳鐵貴閒了下來,又合計著給外頭籬笆拆了蓋四面兒牆,砌牆可不是個小活兒,又費力又費料,王氏原想著能省一筆算一筆,出來時,陳劉氏什麼物件也沒給,買房加上添置雜七雜八的傢什,原先存的家底就花的差不多了。要不是雙喜跟她孃家接濟著,又趕上寶珠三姑送來的糧食,明年收成前日子可就難過了。
可又一想,現在住在村兒最邊兒上,前不著屋後不著院,一冬天裡西北風呼呼地從窗戶縫子往裡擠。又挨著河邊兒,比往年可要冷得多。兩個小娃兒成日在屋裡還好。潤澤入學起的早,腳上已經生了凍瘡。要是有了圍牆,屋子也能暖和些,光每年就能省出來不少柴禾,籬笆到底沒有圍牆結實,既透風又不安全,雖說家裡現在一窮二白的,可連大門都沒有,也說不過去呀。
王氏兩口子又合計了一下,打算用多弄些苞谷杆子配上黃泥,先從西頭蓋起,趕年前也能竣工。
陳鐵貴想起什麼,忽然問:“魏大夫家也沒個圍牆,這回咱也順便給魏大夫一塊兒做了?”
王氏笑著嗔怪丈夫,“自個兒的屁股還沒擦淨,就惦記起人家魏大夫來了?”又嘆口氣,說:“說起來魏大夫也是個好人,可咱手頭上哪來那麼多錢兒買黃泥?”
陳鐵貴皺起眉,“前頭你那頭疼病還是魏大夫給看好的,咱做人不能總計較那幾個錢兒。”
王氏咧一眼兒丈夫,“我不計較,幾個娃兒咋辦?”
寶珠聽見爹孃生了分歧,湊過去搖了搖她娘胳膊,仰起臉兒說:“牆好,籬笆拆!”
王氏笑著抱起寶珠,“你要真想幫這忙,我說了不算,還要看人家魏大夫情願不情願。要我說,魏大夫是個體面人,興許一時好奇來咱們鄉下呆個幾天兒的,沒準兒明年就走了。”
第二日,陳鐵貴就上魏元家把砌牆的事兒說了,說是順便給魏家也把院牆弄上,誰知道魏大夫竟也就笑著應下了,說是一冬天裡屋子冷,怕小思沛受不住。臨走時又硬塞給陳鐵貴一塊碎銀子。
王氏知道這事,美美將丈夫數落了一頓,“就那一點點碎銀,頂了幾百個錢兒了,你這是去幫忙,咋反倒承了人家的情?”
同時,又在心裡暗暗思量起魏大夫的底細。按說,領著個娃兒千辛萬苦從南邊兒到了北邊兒,不住城裡,專挑個鄉下租了地,置了房,怎麼也不像個有錢人呀。魏大夫家地少,又疏於管理,區區兩畝地的收成,僅僅足夠爺兒倆吃飯,日子過的緊緊巴巴的,爺兒倆的衣裳也掛滿了補丁,咋看也不像是手頭寬裕的人。
可一出手就是銀子,別說是農村,就是鎮上,甭管銀子多大塊兒,能拿銀子的可不多。
王氏心裡奇怪了一小會兒,可又一想,人家是大夫,不像他們是靠種地過活的,隨便治好一個病人,興許有富貴人家就送來些銀子呢。
晚上陳鐵貴聽說了王氏的疑惑,直刮刺媳婦沒見過世面,“這有啥好奇怪的,穿著有補丁的衣裳,就出不起銀?這是哪門子道理?我瞅著魏元大哥是個有本事的。”
又咂咂嘴兒,嘆:“還別說,近來炒的菜是越發好吃了,今兒這酸菜粉條可真沒得說的。你說說,我要是跟你一樣門縫兒裡瞧人,指不定以為這酸菜粉條是旁人做的吶!”
王氏“呸”了一聲兒,佯裝惱怒,“數落我還數落來勁兒了。”
寶珠聽著爹孃鬥嘴兒,心裡偷著樂,她爹口裡說的那道好吃的酸菜粉條,酸菜可是經過她偷偷加工了的。為了儘快熟悉起自己的廚藝,寶珠常常趁她爹孃不注意,偷偷摸摸地進出廚房,在僅有的幾樣她能接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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