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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了,天上還有點亮,藍藍的。天上的星星紛紛起床。
汪基堯看著我,說,兄弟,由你來決定吧,今天晚上我們的生死由你來決定。我說,我拒絕做出任何決定。李兕兄對我說,兄弟,你已經白坐幾天了,你連50公里都沒有開到,現在我們把車交給你了。
說完,他們兩個開始趕我坐到駕駛座上。我說我沒帶照,他們說,沒關係,這裡沒有交警。
夜晚有助於人的思考。我下了車,坐到駕駛座上。其實我沒有做出任何方向性的決定,但我坐上去後,就開動了車,我把我們的車開了回去,開到路上,然後,穿過公路,開到了一塊最高的高地上。我把車停在正中央。我說,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裡講故事吧。在我停車的地方,可以看到剛才我們要去的窪地裡的幾堵牆和微弱的燈光。路上沒有車,只有一條空空的路,直通到天邊。也許一百公里外的地方有車,因為那裡有路燈朝天上打,朝著星星打著。
我們終於算閒下來了,我們的心情放鬆了,我們3個人站在車外,我們沒有帳篷,我們根本沒準備這趟出來要露宿。我們開始散步。我們看頭頂上的星星,汪基堯跳著想摘它們,但談何容易。李兕兄摸摸他的頭髮。我說,這裡不會有露水的。他的頭髮已經有些稀疏和凌亂。周圍土地裡,有小動物在跑,我們用手機照著,不曉得是蜥蜴還是老鼠,我們只感到腳下並不安寧和沉寂,而是充滿著活力。
這可能是我們這一生最瑰麗的一個夜晚了,李兕兄說。這裡很空曠,這裡空氣清新,我們像上大學時一樣悠閒,待在人生最休閒最愜意最浪漫的時期。今晚會有人給你打電話嗎,李兕兄?汪基堯問。李兕兄說,以後老子再也不在外面荒唐了,我也不許你們荒唐,今天凌晨2點,我已經做了莊重宣言。
亮著車燈的地方有許多蟲子在飛,所以我去把燈熄了。這樣,地面上完全暗了,我們離天空更近了。
我們能坐下嗎?汪基堯問。但我們已經坐下了。我開始抽菸。汪基堯也要了一根菸,一路上他一根菸也沒抽,現在他要了。李兕兄去後備箱拿了些聽裝啤酒和麵包來,我們胡亂吃。我說,還有二鍋頭啊。我去拿來了。這樣的晚餐,我們一生恐怕也只有這一次了,汪基堯說。李兕兄說,不過我希望每天這樣,永遠這樣。我說,那我們不變成野人了?忽然汪基堯對天吼道:人生幾何啊,媽的!李兕兄說,別裝了,你難道活得不快活嗎,汪總?
我們就那樣坐著,坐在空曠的星天下,坐在空曠的草地上,坐在夜色四襲的邊境上,看光影變幻,想無盡往事。
若干年前我們各奔東西
若干年前,汪基堯和李兕兄一道到北京做電腦畫像生意,同年我到武漢大學上學,後來我很快輟學,輾轉到了杭州,有了一個穩定但清貧的工作,可轉眼間,他們生意已經做大,在北京的營業網點有了許多,而且大多都在首都標誌性建築裡。第一次我到北京,他們兩個開著兩輛車,隆重歡迎我。不過北京的車太多,路又擠,我們像在蝸牛裡一樣行駛,我說你們還不如買一匹馬,騎馬一定比開車快。汪基堯說,請耐心檢閱我們的市容。李兕兄在那邊他自己的車上,急不可耐地打電話過來,問我們在說什麼。汪基堯說,老子不告訴你。然後對我說,誰要他燒包又開了一輛車來!他的破拉達也不比我的富康好啊!
我們這一生的交情已經牢不可破了。我們3個人以前都和一個女孩好過,那女孩後來沒有嫁給我們3個人中間的任何一位,但成就了我們3人此生的友誼。
到北京後,我暫時住在李兕兄租住的五愛屯南苑中裡18幢4樓的一間居室裡,當時,汪基堯、華麗夫婦住在附近14路終點站的一個小區裡,他們正在吵架,而且吵得如火如荼。為了一個河南妹子,她是第三者。那次我提著行李剛到屋裡,李兕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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