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1/4 頁)
,她仍然不敢開口問夾谷琰的狀況,怕他過得好,更怕他不好。
纖綿的右臂似乎骨折,幾乎完全不能動彈,腳也有些崴傷,這些都不算什麼,只是這張臉,疼痛常常提醒著她傷口的可怕程度,但是街上亂跑的小孩子被她嚇哭幾次的經歷甚至被丟石頭的事件還是讓她的心更加灰暗。有個好心的大媽給了她一塊手絹,她勉強將自己的臉遮了起來,也順便可以讓這傷口少受些風。她胡亂地想著自己該去往何處,該怎麼去,繼續在街道上搖晃。
在繁華落盡,寂靜的夜色中,纖綿飢寒交迫地縮在牆角總在質疑以當下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撐到她要去的逍遙城。
眼前最重要的是活著,然後才是有尊嚴地活著,最後才是好好活著。她現在能夠活著就很好了。
帝都似乎要有什麼喜事發生了,臨街的房子都掛上了喜氣洋洋的紅燈籠。纖綿知道,這必是哪位皇子王爺娶親或是公主出嫁,不過那已經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只是大婚儀式之前,總會有衛兵們來回巡邏,防止什麼不吉利的人衝撞,因為她太過礙眼,幾次險些被抓進牢裡。
她在這種過程中,竟然開始慢慢期待這大婚的主角了,因為之前帝都巡邏的衛兵很少這麼盡職盡責過,也許是轉換了身份的特殊感覺,但她還是不可逆轉地開始期待了。
終於到了這一日,街上的人格外多,大多都一臉期待,比肩接踵。
一列官兵將看熱鬧的百姓撥開,硬是開出一條寬敞的道路。
這樣的陣勢讓街邊做生意的店家也站在視窗門口,熱切地討論起來,“喲,真是氣派。”
“聽說是皇帝嫁女才有的儀仗。今個咱們也算能開一回眼了。”
纖綿被一臉嫌棄的人們推來搡去,竟然也被推到前排,她微微低著頭,儘量讓自己的身形小得隨時可以忽略,怕因為自己嚇人的模樣被衛兵扔到隊伍最後,而對於這些流言她只是默然,皇帝最小的女兒在政變之後替代母親嫁到了西齊。這些街景之徒的話還真是不大可信。
日頭漸漸高起,在人們焦灼的目光中,終於盼來了這迎親的隊伍。吹奏的喜樂確實是皇家嫁女才用的《鳳穿牡丹》,儀仗確實也是皇家儀仗。纖綿不禁蹙眉,雖然這樣的動作讓臉上的傷口不自覺地疼起來。人群開始騷動起來,她不由得慢慢抬頭,恰恰看到騎在高頭馬的新郎。
日光有些刺眼,她伸手微微遮擋,勉強看清了新郎的模樣,微薄的唇略抿,斜飛入鬢的眉微蹙,寒星般的眸子依然冷淡。一切一如初見,可又不若初見。
心突然破了個洞,冰冷的風帶著鋒利的冰晶狠狠掠過,她彷彿能夠聽到那凜冽的風聲以及血肉撕裂的聲音。她動了動唇,身體凜然一抖,她不知該有何種心情,是該慶幸他安好,還是糾結他安好。她明白,他被袁尚翊帶走,能這樣安然無恙地娶妻必是付出了她所不知的代價,可,就因為她不知,她才更難過,恨自己無能,痛自己無知。
一身正紅吉服的夾谷琰很好看,是纖綿從未見過的好看。奪目的紅色稍稍沖淡了他身上那種疏離的氣質,他騎著馬受著街邊百姓的祝賀,卻一臉雲淡風輕,看不出悲喜。纖綿仰望著他,彷彿他站在她畢生無法企及的高度。
“快來,快來,新郎長得俊俏得很呢。”纖綿身邊的老婆婆揮手招呼後面的孫女,孫女卻是一個體型龐大的女子,著急地努力擠到了纖綿的身邊,大約是不喜歡和纖綿這樣的人站在一起,便拿肚子往前一個用力,纖綿竟然從官兵的兵刃下滾到了吹奏喜樂的一個樂師腳下,懷中的一個什麼東西摔了出去,纖綿急忙將東西收回懷中。樂師驚慌地吹錯了曲調,也停住腳步。
整個威嚴華貴的皇家儀仗生生被纖綿頓在了街上。
“大膽刁民,你竟然敢攔住和親的隊伍,來人,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