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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舉國上下都為之傾羨的千秋公主似乎並不是那般無憂無慮。
他看著大殿內獨坐的人,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過。
「你這是什麼表情。」時於歸原本神思遊離,但在顧明朝過來時瞬間清醒,端起茶來掩飾之前的神遊,隨口問道。
顧明朝低頭行禮,掩飾心中的震驚,把一瞬間的心疼壓了下去,心中暗想還是平日裡作死搗亂的公主更為鮮活真實。
「上前說話。」時於歸放下茶杯,深吸一口氣,百無聊賴地說著。
「我也不和你繞圈子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顧侍郎想必看得清清楚楚。」時於歸看著撿了個最外邊位置坐的人,面帶笑意地說著,「你幫我一個忙,無關緊要,只是需要浪費你一點點的時間。」
顧明朝面露警惕,也不能怪他露出這種表情,因為千秋公主的表情,可不像是隻要他做一個小事的表情。
這活脫脫一個小狐狸甩尾巴的神態。
時於歸瞬間變成嚴肅臉,認真地說道:「本就是一件小事,案情總結本就是刑部慣例,我不過是讓你提早做這件事情罷了。」
顧明朝和時於歸視線兩兩相對,時於歸眼神無辜。
顧明朝無語凝噎,兩相無言對視之後,他頂著時於歸熱忱的視線,委婉地提醒道:「這是……謝侍郎的事情。」
時於歸一臉冷漠,恍若無聞,甚至假裝端起茶來。
——得,這是賴上的意思了。
「太子教令你是不是沒仔細看。」時於歸閃躲眼神,含含糊糊地說著。
顧明朝頓生不好預感,謹慎地說道:「當日謝侍郎接過後,臣未曾細看。」
時於歸借著端茶的動作,露出一絲笑意,一臉平靜地放下茶杯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這案如今已經變成我監察,你們兩位侍郎共同辦理了,所以你寫也沒甚麼問題。」
「那教旨呢?」顧明朝垂死掙扎。
「在謝侍郎那邊,當日忘記拿回來了。」時於歸無所謂地說著。這話說得也夠沒心沒肺,但仔細一想又非常像是公主能幹得出的事情。
顧明朝疑惑又猶豫地看向時於歸,想從她臉上看出絲端倪,可她偏偏此時露出一副心胸廣闊的模樣連茶也不端了,端坐在那邊,任由顧明朝打量。
——大寫的堂堂正正時於歸,清清白白小公主。
向來坑人的顧明朝一時間也摸不準這話是真是假,又有些後悔當日未曾仔細拜讀天子教旨,今日竟然進退兩難。這事若是真的,他不寫便是違抗公主旨意,要是假的,他寫了大概要得罪八百號人。
「也不是叫你面呈聖人,只是交給不經意間掉給御史臺的人看一下而已,說起來你們刑部離御史臺這麼近,阿貓阿狗叼走一兩張紙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時於歸一臉正色,態度自然,絲毫沒有即將做壞事的羞愧。她注視著顧明朝,圓溜溜的琥珀大眼眯起來,笑容可親,看上去格外乖巧懂事,比刑部慵懶曬太陽的貓還無辜。
「御史臺可是一個好地方,彈劾高門大戶都毫不手軟,王御史專職彈劾高門陰事,素有風月御史之稱,只要有確鑿的證據,那是一彈一個準。」
時於歸突然站起來,那身繁瑣富貴的衣裳瞬間因她的動作而完全開啟,如群花綻放,各處暗藏的金絲在瞬間發出微弱的亮光,熠熠生光。
「他……是太子的人。」
時於歸緩步走到顧明朝身旁,眼角硃砂紅點都被華服映襯得躍躍欲飛,更顯得她眉目間顧盼生輝。她笑靨如花,白皙手指提著裙角,彎下腰附在顧明朝耳邊,輕聲說道。
顧明朝先是覺得一陣幽香迎面撲來,是公主常用的薔薇露,那股子味道順著毛孔無孔不入地鑽了進來,迷醉得讓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