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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這才收斂了笑容,站起來,長長的嘆息,說:“娘娘是聰明人,長生就幫你吧。只是有些事情娘娘真的想清楚了?”
我低聲說:“長生啊,得不到的時候,不就是應該放手嗎?”
小謝側眼看著我,說:“是嗎?”
微微的悲涼,和春天的陽光格格不入。
後來善妃就從牌子中撤去了。
他想佔有我的身體是很容易的事情,不一定非要有牌子。我這麼做,無非是擺出一種姿態。而這種姿態與其說是擺給他看的,不如說是讓我自己死心的。
但他真的沒有再索取過我的身體。
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一個人,安靜的生活。弘時很少來了。卻時常讓人捎帶東西給我。
常常是乾淨的絞股蘭,味道清雅。
或者是清涼的薄荷香。
但我知道,我是不能愛他的。不能愛,無法愛。
因為他太好。
弘時太好,他應該得到一份完整的愛。而不是我這樣的感情,凋零之後,蕭索的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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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為年氏皇貴妃做法事的時候,幾個女人的神色都是淡淡的。皇后將八阿哥帶來了。
五歲的孩子,已經懂事了。紅著眼睛,卻沒有哭。熹妃摟著八阿哥,哽咽著說:“八阿哥想哭就哭吧,別憋壞了身子。”
我遠遠的看著。
八阿哥卻掙脫了熹妃的懷抱,一個人跪著。
我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忽然對我磕了一個頭。我停下來,看著他,問:“福慧,這是什麼意思?”
他忽閃著大眼睛,說:“因為善妃娘娘是真心對額娘好。”
我啞然失笑。
我不曾真心對那個女人好過,至多隻是憐惜。而她死後,我卻更多因她而感到痛苦。這個才五歲的孩子,怎麼會能懂得這麼多紛繁複雜的感情呢。
我蹲下身子,整理好的他的衣服,附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這些話,不可混說。福慧以後一個人,要小心生活。”
他愣了愣,點點頭。
給皇貴妃燒紙的時候。我默默的對她說了一些我再也沒有機會對她說的話。
又蓮,猶憐。你生前,我因為對你有一些憐惜,所以對你比別人稍微好一些。僅此而已。就這麼一點點感情,也值得你如此感激,你到底過得是怎樣的生活呢?那個男人既然愛著你,怎麼又能放任別人對你暗中的傷害呢?
他在懷念你呢。可惜你看不到了。
你和我一樣覺得好笑吧。大概我死了之後,他也會為我流淚呢。可惜我也看不到。
又蓮啊,不知道,我和你,誰是比較幸運的那一個呢?
你已經死了,永遠的解脫了。解脫於對他愛,解脫於得不到他的愛。
而我還要活著。
那個男人,真的值得我們這樣愛麼?
或者,我真的比你幸運。因為我還有機會去改正這個錯誤。
又蓮啊,又蓮啊。不知道你的生命會不會在另一個我不知道的時空重新開始。希望你能依然做一個單純的女人,只是,不要依然愛上一個這樣的男人。
冬天
弘時在雍正三年秋天的時候病倒了。
小謝甚至也沒有辦法。
他不肯吃藥,拒絕治療。愈加沉默寡言,行動遲緩。到後來甚至企圖自殺。
到這時候我才明白,他患上的是抑鬱症。
這時候的醫生,對抑鬱症幾乎沒有任何研究。但我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弘時其實早就有了這種精神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