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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維揚喉嚨一緊,突然啞巴了。
過會兒,才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
他爺爺還不依不饒扯這個:「你倆得多少年沒見了?她還記得你?」
他捏了下眉心,語氣又沉了些:「還有工作呢,您就別沒話找話了,掛了啊。」
「誒。」周延生喊住他,「這麼晚了還工作,獨挑大樑沒那麼容易吧?自己注意休息。」
周維揚笑了起來,「從前怎麼沒見你這麼貼心,我知道。」
電話結束通話,車在這座假皇城的長街停下。
江轍一臉茫然地回頭看他,「這兒拍宮廷戲呢,你要送什麼啊周總。」
他實在不知道為什麼要大晚上跑片場來,咱也沒有專案在這兒啊?不過倒是有個劇組快殺青了,緊鑼密鼓地在這補收尾的戲。
棠昭在這戲裡演了個女三號。
周維揚側眸看向窗外,長街擺滿拍攝裝置,狹窄的古街人滿為患,熙熙攘攘。
他一眼看到了穿著清宮服的棠昭,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風裡。
直到一輛四輪小車架了個炮筒狀的工具被推過來,擾亂了他的視線。
開車的司機挺好奇:「這什麼東西。」
江轍告訴他:「造雪機,一會兒拍雪景戲吧大概。」
他頭一偏,也看了旁邊安安靜靜坐著等戲的女人。
江轍說:「我覺得棠昭真挺漂亮的啊,小美人冰清玉潔的氣質在她這裡到頂了。也不是特別抓眼的那種明艷,但就挺特別的,演藝圈獨一份。」
他感慨著:「長得這麼脆弱,沒想到也是個拼命的人,怎麼就不溫不火的。」
造雪機裡噴湧而出的雪花剎那間布滿夜空。
那邊導演在喊著action。
周維揚將車窗降下,幾粒雪片落在他的肩上。
過很久,他出了聲,忽然問:「你見過故宮的雪嗎?」
江轍看他,搖著頭,說,「我好像還真沒雪天去過故宮,比這兒的更好看嗎?」
周維揚低斂著眉目,像是在回憶著什麼,又過許久才說:「比這兒更冷。」
江轍還在揣度這話是不是有什麼深意,喃喃著,「現在故宮好像不讓拍戲了吧?說是損害文物?」
周維揚沒接話,少頃,將一個東西遞過來。
放在小小的密封袋裡的,是一枚黑色蝴蝶形狀的耳環。不大也不沉,往下墜的流蘇。
「這個給她送過去,別聲張。」
江轍一愣,原來昨天周總讓人翻遍寺廟,就為找這個啊。
他接過:「給誰啊?」
「棠昭。」
江轍又怔一下,敏銳地嗅到一絲瓜的氣息。
江轍拿了東西,下了車一路小跑到在等戲的棠昭面前。
他跟她說了幾句什麼,棠昭接過耳環,身子往後仰一些,方便越過江轍,看向十米開外的車。
周維揚的車窗開著,眼前沒有遮擋,與她對望。
她的眼神很平靜,甚至有些呆,可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想,「脆弱」這個詞用對了。
那一年,就是這樣一雙脆弱的眼長久地看著他。
她說,我想知道,是所有戀人的結局都是這樣的嗎?
如果不是的話,那為什麼、偏偏是我們啊?
我不想接受,我不要就這樣算了。
算了,我們還是……永遠不要再見了吧。
隔著這片茫茫的雪,周維揚跟她對視著,誰都沒有迴避視線,渺茫的霧氣削弱了試探的機鋒。
彼此的雙眸,就像是互為夢境。
彷彿後來的天南海北,往事迢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