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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關於這個答案,他自己也很無奈。
“又嫁了兩次?”女孩眼睛睜得好大。
“嗯,王爸爸死了,走在街上被摔下的招牌砸死的。大家都說我媽媽有剋夫命,讓我媽媽很難過,只有我知道不是,其實是我害死了三個爸爸。”聖耀說,他對自己的命運開始有些模糊的揣測。
“為什麼?不要這樣想啦!”女孩安慰著聖耀。
“是真的。”聖耀把頭輕輕敲向桌子,敲著敲著。
第一個爸爸失蹤了,第二個爸爸跟第三個爸爸都在聖耀認同他們為父的日子橫死,這令聖耀懷疑自己身上是否揹負著克父的厄命,所以,不管現在開貨運公司的張叔叔對他多好,聖耀都冷漠以對,深怕張叔叔又給自己剋死了。
“今天放學後你有補習嗎?”女孩突然問道,臉紅了。
“有啊,不過不去上也沒有關係。”聖耀說,拿著橡皮擦拭去桌上的塗鴉。
女孩幫忙聖耀將擦屑撥到桌子下,又說:“那我們去拍大頭貼好不好?我發現有一臺新大頭貼機器在我家路口。”
聖耀心中一甜,他是喜歡這個女孩的。
“嗯。”聖耀笑說,女孩看到聖耀臉上的笑容,也在心中舉起勝利的手勢。
隔天,聖耀揹著貼有女孩跟他大頭貼合照的書包,騎著腳踏車愉快地來到學校,但旁座的女孩卻沒有出現。
到了中午,禿頭導師帶來一個令人難過的噩耗:女孩昨天放學回家時,遭街頭警匪槍戰的流彈誤擊,經過一夜的急救卻告失敗,請同學為她默哀一分鐘。
聖耀傻眼了,他的眼淚一滴滴落下,落在鉛筆盒上的大頭貼上。
大頭貼上的兩人臉貼著臉,旁邊寫著“乾哥乾妹firstday!”,聖耀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再度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
他拒絕明白。
因為他害怕他看不到的陰暗魔手。
“為什麼會這樣?”
聖耀自己問自己,他心中的恐懼與悲傷各佔一半,隱隱約約,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完蛋了。
過了一個月,學校要畢業旅行了,目的地是墾丁,聖耀帶著滿腹的苦悶坐上游覽巴士,嘆息女孩無法同大家玩樂。
聖耀的三個摯友知道他心情惡劣,沿途刻意跟他談天說笑,四個人擠在車後打牌,從梭哈、大老二、撿紅點、二十一點,一直玩到抽鬼。
但抽鬼才玩了三輪,大家的臉色卻頗異樣。
聖耀已經連續三次從一開始就拿到鬼牌,但在頻繁的相互抽牌裡,卻沒有人抽到過聖耀手中的鬼牌,一次都沒有。
鬼牌好像黏在聖耀的手指上,誰也無法將它扯掉。
“不要玩了好不好?”聖耀突然說,臉色極為蒼白。
“嗯。”千富假裝冷靜。
“好啊,玩別的吧。”國鈞也說,顫抖地洗著牌。
“看錄影帶啦,都不要玩了。”志聰比較膽小。
其實玩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為遊覽車在瞬間翻覆,速度之快,車廂內幾乎沒有人來得及發出應景的尖叫。
等到車子四輪朝天地躺好,女生盡情扯開喉嚨時,聖耀卻盯著三個血流滿面的摯友發愣。
他知道躲在自己陰暗命運中的魔手再度伸出,奪取自己的人生的一部份。
血在聖耀四周滴著。
千富、國鈞、志聰,眼睛睜得大大的呆看著聖耀,無言地詢問聖耀身上不安的恐怖力量是怎麼回事,聖耀恐懼這樣疑惑又無助的眼神,卻又無法迴避好友臨死前的目光。他知道是自己害了他們。
後來意外過後的傷亡清點,更印證了聖耀心中默默演算的恐怖公式:車上所有的師生都只有輕微的擦撞傷,只有車後的三個學生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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