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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夢華心頭火起,又有種莫名的失望,若雲瀾真是個平常的御醫倒也罷了,看不出她的病症也沒什麼,可是為何他要睜著眼睛說瞎話,難道他想眼睜睜看著她死嗎?她以為……他們是朋友。
雖然他說話惱人,總在她最難堪的時候出現,拿她當小丫頭一樣逗著,還曾夜半送來吃的,阮夢華不經意間已當他是自己回來後交上的第一個朋友。他神秘卻又英俊,讓口口聲聲叫他大叔的阮夢華無限好奇,偶有綺念時也會猜測是否他心儀自己,才會一直出現在她周圍。
如今想來,是她自作多情。
幸好她只是偶有綺念,似他那樣的男子,不定已騙得無數女子傾心。她才被邵之思所棄,難免心神不穩,受了迷惑也是有的。
鳴玉疑惑地問:“可是小姐說心口疼痛,這幾日每天都要疼上一兩回。”
“偶發之症,無妨,我那裡有些明水香,有寧神之效,等會兒讓人送過來。”他略一沉吟,又道:“大約是天涼,夢華小姐體質嬌弱,不若我再開個補方為小姐調理一下身子。”
懷姑姑也開口道:“沒事就好,皇上和夫人最是著緊夢華小姐,若是有個好歹,老奴就是死上一萬次也不足惜,剛剛皇上還派了人來過問,此刻在門外等著回話呢。”
沒想到竟弄出這麼大動靜,阮夢華沒好氣地道:“都散了吧,沒聽雲大夫說的話嗎,要我多休息,都走都走。”
聽得出她話中惱意,隔著雲帳層層,雲瀾也想像得出她此刻漲紅的臉,咬牙切齒的模樣,微微笑道:“夢華小姐好生歇著,近幾日莫再亂跑,我會日日來看你的。”
這話好生曖昧,也只有他敢如此不敬,誰不知道太醫院的雲瀾公子無官職在身,卻得皇上看重,他人又生得俊,為人風流有趣,宮中娘娘們自持身份,沒人敢亂來,那些宮女卻沒有顧忌,日日送他禮品零食的女子有很多,他若說看誰簡直是那女子的福氣。
諸人散去,雲瀾移步在側廳開方之際,阮夢華再也忍耐不住要同他理論,跳下床便跑,在沉玉的驚呼中一路衝出去,側廳掛著的水晶簾子被她扯落,珠子撒了一地,清脆的聲音響個不停,她伸手拽過那張沒寫完了藥方,氣哼哼地道:“庸醫,你不用開方子了,反正吃了也沒用!”
說完幾下把那張紙撕了個粉碎,朝他面上一扔,就那樣赤足站著與他對視。
時已深秋,玉石地面冰涼無比,鳴玉慌扯下個墊子放在她足邊,沉玉已拿了鞋子追過來,二人哄著她要替她穿上,可她只是不理。
雲瀾任那些碎紙在眼前落下,抬手拿著筆的手,往她面上點去,笑道:“丫頭,你不裝了?”
她皺眉躲過:“好一個神醫,既然知我是裝病,那更不用開方子了,請回吧!”
“莫氣,莫氣……”
他話未說完,阮夢華突然彎下了腰,手捂胸口低低叫出聲,原來此時犯了心口疼痛之症,登時說不出話來,兩個丫鬟忙一邊一個扶住她,連聲叫道:“小姐,小姐!”
雲瀾身形一動,探指在她眉間一點,貫入一道柔和之力,阮夢華稍覺好過,卻毫不領情,抬手拍向他,喝道:“別碰我!”
因怕她受反震之傷,雲瀾及時收回手,她拍了個空,察覺心口疼痛之感漸去,心中氣苦:“不要你假好心,我就是喜歡裝病,如何?”
今日疼痛已過,那麼下一次便到明日了,這病症也奇,一日一次,不定時候,不分地點,片刻之後便與平常一樣,若不在意,確實算不得病。可命是她的,人家不在意,她卻是極愛惜,此生她尚未活夠呢。
他就那種站著,一臉平靜,既不打算說什麼,也不做什麼。
鳴玉跺足道:“小姐,你快些坐下來,沉玉,還愣著幹什麼,拿墊子先給小姐墊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