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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二嬸嬸這幾天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一雙眼裡死氣沉沉的,怎麼也找不到往日的光彩,這會子恐怕有了心事,哪裡還有心思操心別家的事。
王氏絮絮叨叨說了好一會,自覺心中的悶氣消散了不少,嘴巴子也有些累了,端起茶水“咕嘟嘟”喝了大半杯,見張紅玉面兒上也沒有不耐煩,突然想起人家張紅玉來也不是專聽她發牢騷的,正經要找她談事呢。王氏猛一拍大腿,窘笑兩聲,“紅玉妹子,你瞧瞧我這張嘴,說起來就沒個完,都忘了你來找我商量事兒吶!”
張紅玉笑笑,“不礙的,我原也是心中煩悶,想找大嫂敘敘話。大嫂煩悶了正好我在跟前兒也能有個人說說,也就是我嘴笨,沒啥能幫的上大嫂的。”
王氏一擺手,“行了,咱倆就別說那些體面話兒了。”往張紅玉跟前兒湊了湊,“有啥不痛快了就跟大嫂說,沒準說了心裡就能舒坦些了。”
寶珠心裡直想樂:她娘咋這麼容易忘事,剛才還在愁眉苦臉的唸叨,居然沒多久看起來就像已經忘了自個兒先前發愁的事了。
張紅玉也不抬頭,視線散漫長久地停留在牆角方向,“鐵富最近不大對,我也不知道該咋說。”
王氏心裡“咯噔”一下,看張紅玉面兒上表情不像開玩笑,卻也不知張紅玉知道了多少,有心問她為啥懷疑,又覺得不好主動開口,一時有些左右為難。
“前幾日,就是爹發火那日,晚上我在鐵富衣裳夾層裡摸出幾十個錢兒。”張紅玉聲音聽著死氣沉沉的,“這些日子我們哪來的錢兒,我也不知他那錢兒是打哪來的。問他又不說,只讓我別管。”
王氏臉色一變,腦中隨即閃過一個念頭,難道說張紅玉前些日子丟的錢兒,就是鐵富拿的?
這也不能怪她多心,馬家倆兄弟那哪能是正經過日子的人?鐵富跟了他們廝混,少不得在外頭坑,在家裡騙,再者,鐵富又跟錢****不清不楚的,錢兒的事沒準就是他賊喊捉賊。
張紅玉一臉苦悶,問王氏,“他肩頭上還有些胭脂,那東西我是從來不用的。大嫂,你說,鐵富這是咋了?”
王氏心裡犯起了難,尋思著既然鐵富露了馬腳,要不要順勢將知道的情況告訴張紅玉,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一來是怕紅玉接受不了,二來,直覺時機不成熟,鐵山說親就在跟前兒,事情要鬧大了,說親的事兒那還不得泡湯了?
張紅玉拍了拍王氏,“大嫂?你想啥呢?”
“啊?”王氏回過神,看見張紅玉詢問的眼神,勉強露了一絲笑,問:“你可看仔細了,那東西也不一定是胭脂,興許在哪兒蹭上去的?”
“咋能認錯呢,一股子胭脂香氣。”張紅玉掏出絹子擦了擦眼角,哽咽不已,“這些年鐵富對我越發不耐煩,我想著,是不是鐵富在外頭有了人?”
王氏心裡不是滋味兒,一貫的大嗓門也柔緩起來,問張紅玉:“胭脂的事兒你問鐵富了沒有?他咋說?”
張紅玉搖頭,“我還啥都沒說,這幾日一直憋在心頭,今兒個我實在忍不下了,才來找大嫂尋個主意。”
王氏“嗯”了一聲,說:“大嫂這有個主意,說來你先聽聽成不成?”
見張紅玉點頭,王氏說:“按說你懷疑的也不是沒有理兒,那胭脂就在衣服上,可也保不齊是鐵富跟著馬家倆小子出去見了些啥人,總不好一棒子打死,你今兒個回去就當啥事沒發生,他若有了旁人,日子一長總能露出馬腳來,到時不用你說啥,爹先扒了他的皮!”
張紅玉愣了愣,王氏知道張紅玉擔憂丈夫真的外頭有了人,又寬慰,“咱們農家人也不興個三妻四妾的,良東都那麼大了,他咋好意思外頭胡來?傳出去不是鬧笑話麼,鐵富那人脾氣爆,對你兇些的時候總是有的,你也別老往歪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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