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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飛燕的身旁作威作福,鼻孔朝天。強詞奪理,胡攪蠻纏倒是十分在行。
綠釉沒什麼本事,餿主意一籮筐。還經常會幹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喏,把我按進水缸那件事就是她幹得。
瑤瑤呢,則是個畏首畏尾的膽小鬼。我忍不住懷疑她投靠肖飛燕,也是本著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原則,平日裡也可以威風一些。像這種扔垃圾的幼稚的做法,不用猜都知道一定出自她手。
我這樣想著,手中捏起一枚栗子殼,手指摩挲著笑了好一會。
瑤瑤則在肖飛燕身旁,警惕地盯著我。
抱歉,這種近乎惡作劇一般的無聊遊戲,實在沒興趣。
想玩?愛找誰找誰好了。
幼稚。
我不說話,起身收拾了床褥。
余光中瞥見枕頭上的一點銀光,我不動聲色地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一捏。
三寸長的繡花針,針體沒入枕中,剩下一個針頭被我瞥見了。
原來床褥上的垃圾,不過是讓人放鬆警惕的障眼法。實則目的是為了讓人分散注意力,好忽視了枕頭上的針。
綠釉吃過幾次虧之後,第一次學聰明瞭。
呵呵,我是不是該建議肖飛燕,封她一個‘狗頭軍師’的稱號?
可惜的是,有些招數用過一次,第二次。。可就不太靈了呢。
我摸了摸後腦勺,前天險些被枕頭上的針戳到。
肖飛燕嘟著紅唇,楚楚可憐地向我道歉。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縫一下衣服,沒想到一個不留神會弄丟了針,嗚嗚,我錯了。。。”
然後第二天,肖飛燕的鞋裡,不知道是誰‘不小心’掉進去了一根更粗更長的針,一整天都可以看見肖飛燕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向人哭訴有人存心要害她殘廢。
我很餓,晚膳的點已經過去了。
事實上從昨天早晨到現在,我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不過這沒什麼。
記得在宮正處的時候,我曾經十餘天粒米未進。最終靠著一碗能夠照得見人影的稀粥,撐過了一個月。
我不知道我的極限在什麼地方。
在蕪衡殿,我可以喝自己血,因為我要補充營養。甚至在萬不得已之際,可以啃下手指充飢。
然而我依然記得。。在荒山野嶺間,寒冷的夜晚。那個衣不蔽體的幼小女孩嚼著草根啃著樹皮,喝乾了自己的血。尖利的虎牙咬進那隻野兔的頸窩,腥臭的兔毛連著皮肉,那味道令人作嘔。
也許,我的身體裡潛藏著一頭狼。
在瀕臨死亡的時刻,衝破枷鎖,獸性大發。
莫名的,在這一刻,我想起了張敏。
那個。。能讓我在他的身上,嗅到同類的味道的人。
*1板著:明代體罰宮女手段的一種,。面向北方立定,彎腰伸出雙臂,用手扳住兩腳。不許身體彎曲,一直要持續一個時辰,即兩個小時左右,一般情況是受罰宮女必定頭暈目眩,僵仆臥地,甚有嘔吐成疾,至殞命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浣衣局(3)
浣衣局外,老太監打著梆子,一聲又一聲路過此地。
秋風蕭瑟的日子,早已再無蟬鳴鳥啼。
這樣的夜晚,安靜得讓人窒息。
掌燈時分,屋裡點上了燭火,一屋子的宮婢坐在那大通鋪上。在昏暗的燈光下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手上做著針線。
。。。。。。
“這是你繡的荷包?”
“對呀。。”
女孩眨了眨眼,眼角的淚痣像是一點墨跡。
“是不是非常好看?容若都誇我有進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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