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舉世尊之,方為世尊(第1/13 頁)
誠知天月有盈虧,人心圓滿無多時。
天道畫卷已成燼,散歸於天道深海……對於馬上天子來說,這就是葬禮。
可是紅塵天地鼎還在沸湧,紫日還在燃燒,這場戰鬥並沒有結束。
遺志猶在。
就像那本獨懸在月相世界裡的《齊書》,過去已經翻頁,現在正在書寫,未來仍有展望!
鐺!
姜述的方天鬼神戟、姜望的仙道劍、重玄遵的三輪斬妄刀,穿越紫日紅鼎之隙,同時落在了地藏的天道金身,發出混同的一聲巨響。
哪怕是在天道失權的狀態下,姜望和重玄遵都未能斬破地藏的一點油皮,他們的確抓住了時機,可是還缺乏力量。
唯獨是姜述的方天鬼神戟,開出了金身的裂隙。
金鐵之鳴,一響再響,餘顫竟化為劫電遊竄,遍及梵身。
當此痛打落水狗的時刻,澹臺文殊當然也不會錯過。
漫天梵山碎塊,竟似星隕垂落。
曾經在天上光耀,墜落時候醜陋坎坷。
澹臺文殊立身其間,在石雨之中看來,片刻不曾放鬆的凝望……那醜陋至極的臉上,竟然也有幾分哀情。
“世間曳落天族,只剩一個我。”
“你死之後,我也寂寞。”
天河是曳落族的家園,天海是曳落族的故鄉,文殊殺地藏,是同室操戈。
祂的吊梢眉如刀抬起:“可你若不死,我不能活。你若永在,我無永安。”
文山重新戴為祂的冠冕,天道力量聚為祂的儒衫,而祂抬起手來,竟然捧出一團濁水。汙濁水球之中,是一部載沉載浮的佛經!
祂將這部佛經抓住,同姜述、天妃都保持了相當的距離,遙指鎮海臺上的地藏:“不要再褻瀆世尊的【名稱】,不要再玷汙世尊的理想,齊武非過去,你也非現在,佛非諸世可名——將你竊得的一切,都還給我!”
這部經書非同一般,浮沉於濁水洶洶,立經於天海滔滔,在澹臺文殊的手中,代表著真正梵傳的真理。
地藏身上的佛光,竟然化為梵字,星飛而起,如群鳥投林,盡向此經而去。
經書封皮上的梵字也由此清晰——
“妙法蓮華”。
正是那部地藏先時險些強取過來,又被澹臺文殊抗拒著放回孽海深處藏匿的經書,昔日世尊傳文殊,文殊傳普賢,普賢傳天下的……《妙法蓮華經》!
是真正的華嚴之寶,天台至品。
昔日中央淨土,便依託此經而立。
地藏彼時強壓澹臺文殊,便為此經。若得此經,則淨土能見永恆。《妙法蓮華經》在祂手中,能如文殊立為佛侍,更可以補完世尊死後所丟失的部分力量。
但現在,這部經書成為澹臺文殊的武器,在祂難以反抗的時候,反要以此經將祂收割。
祂以此經補道,文殊以祂補經!
超脫者各有天謀,不到最後一刻,實難知誰為魚肉。
“文殊!文殊!”
在梵字如雀飛的流瀑之中,地藏哀哀地嘆:“我立中央淨土時,諸菩薩以你為尊,諸佛在你之下。我名世尊,你名文殊,妙法廣傳,天下能安。淨土種種,歷歷在目,佛傳萬難,你我同渡。終至於今!為何你不能理解,為何你不再追隨?”
“為何世上最後兩個曳落族人,彼此相見刀戈,只能活下來一個?”
“這個世界的錯!我們要糾正世界,而不是為他所願。”
“我以虔心愛世人,世人不知有你我。”
“今以此經殺我,可知是誰傳此經!”
無人言語,殺戮沉默。
姜述在紅鼎紫日的空隙裡不斷穿梭,以戟鋒為斧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