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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柔軟悽婉,冷了十幾年仍對他關懷倍至,這是不是更能打動人心呢?”
蘭陵公主想了想,笑了起來:“你說吧,我只管做。”對女兒這段時間的表現,她尤為滿意。這孩子,真要出手,也是個厲害的,這她就放心了一半——如果她能再將性格里
的剛硬收斂一些,靈活運用一些柔弱手段,自己就完全放心了。
此時已時至中秋,秋風肅颯,落葉飄飛。這日傍晚,秦從毅從衙門回來,想起好久沒跟陸文遠夫婦請安、跟兒媳見面了,便叫人回府跟那兩個小妾說了一聲,自己帶著兩個隨
從,騎著馬慢悠悠地去了新塘。
到了陸府,陸文遠出來在書房裡跟他聊了幾句,便推說有些不舒服,回房歇了。蘭陵公主那裡自然有秦夫人盡到禮數,他不必去。想了一想,便進了秦府自家的園子。此時秦
憶尚未到家,江凌也不便見,他徑自進了秦夫人住的院子裡,院子卻靜悄悄的沒有人。
“人呢?”秦從毅站在院子裡正要咆哮,卻聽得悠悠揚揚一陣琴聲。這琴聲悽然婉轉之中,又夾了些金戈鐵馬的蒼涼,讓人不禁想起邊關的大漠飛煙,日落黃沙。那征戰沙場
的日子,正是秦從毅最為得意,也最為懷念的一段時光,他不由得移了腳步,往琴聲飄揚的地方尋去。
從院子的遊廊過去,穿過兩道拱門,眼前是滿眼的銀杏葉子,黃燦燦地將地上鋪得沒有一絲雜色。在那堆積如毯的黃葉之上,一株株褐色的老樹枝丫蒼勁有力,直聳雲天,時
不時隨著秋風飄下幾張落葉。這樣的景象襯著湛藍如洗的天空,再由那琴聲一和,讓人沒來由地心生蒼涼。想起自己年愈四十,人生最璀璨最繁華的時光已逝,接下來就是滄然老
去,垂垂臨暮,秦從毅穩健的步伐變得有些凌亂。
“夫人,您別再傷心了。你還有少爺,還有少夫人呢。他們對您都極孝順……”琴聲裡忽然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裡帶著哽咽。這聲音他熟悉,是夫人身邊的丫頭桃紅。
秦從毅眉頭一皺,抬步向那裡去。轉了個彎,前面的連天黃葉之上,枯樹虯枝之中,蒼山遠水之下,一個身穿墨綠色撒花軟煙羅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蟬翼紗的女
子,背對著他端坐在一架古琴旁邊,身材豐腴又不失窈窕,氣質華貴又帶著清雅。白玉一般的手指撫在琴絃之上,輕攏慢捻,琴聲飛揚。
如果說,剛才震撼秦從毅的景色就像一幅畫,那此時這女子的出現,就像那水墨畫裡的一橫孤舟,樹叢蔭蔭半露的飛簷小亭,是含露半開的花朵上的一隻飛蝶,亂石草地上的
潺潺小溪……靜態畫面里正是有了這一抹生動,整幅畫便鮮活起來。
這女子,正是他半月未見的妻子葉氏。
有多少年,不曾聽她撫琴了呢?秦從毅恍惚起來。
“夫人……”立在旁邊的桃紅又低低地喚了一聲。
秦夫人長嘆一聲,停下了手中的琴,接過桃紅遞過來帕子,輕輕抹了抹眼睛。然後看著遠處的青山,聲音如風一般輕柔,卻又如這秋景一般動人悽美:“……那時候,我跟他
,就在這落葉紛飛的日子裡成的親。我撫著琴,他就在一旁靜靜地看我……”她就這麼望著遠山,目光痴迷。憶起當年的甜蜜,臉色似喜似悲;想起現在的冷漠,終至悽然淚落。
傍晚的陽光透過樹丫,斜斜地照射在她的身上。夕陽西下的暮色,蕭蕭落木的飄零,她含淚而望的側臉,孤寂無望的身影,竟然透著無限淒涼。
良久,她垂下眼眸,站起身來:“回吧。”
桃紅應了一聲,將琴抱起。兩人從左邊的那條小路緩緩離去。
秦從毅沒有出聲,眼睛卻緊緊地盯著秦夫人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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