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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被打了,只會在原地蜷縮著哭。
但這個人會跑,會向前爬。
於是他模仿著他爸爸的動作,更兇更狠地敲在了那人的腿上,撕心裂肺地慘叫。
他把棒球棒放回原位。
拿著鑰匙去開對面施妤家的門。
施妤在等他。
她跟他說了好些話,顛三倒四地解釋,眼神遊弋,躲閃。
他去浴室裡洗澡,也是這般在浴缸裡呆著,呆了很久很久,放了很久的水,徹底沖刷掉了身上沾染的別人的血。
當他開啟浴室門的卡扣,想要出去時,門一下就被打了開。睡得迷迷糊糊的施妤,驟然沒了依靠,滑落在他的腿邊,他連忙扶穩了她。
施妤睏倦地問:「你洗好了?」
他點頭。
施妤就晃悠悠地站起身,要回臥室去睡。她說:「那就好。」
她不是想用浴室,她只是因為擔憂,在等他。
她曾經是如此的在關心他啊。
林奢譯在地上躺了不知多久,渾身的骨頭都透著股涼意,手臂和胸口的傷再次撕裂了,染出一片一片的水紅。他的視線從天花板,調轉到關著的浴室門上。
他心中突然燃起希望。
他艱難地爬起來,扶住牆,滿懷希冀地走到了浴室門前。
他緩緩地拉開了浴室門。
門外空無一物。
林奢譯全身還濕透著,髮絲、衣角、褲腳都在淌著混血的水。但他已經哭不出來了,他只是麻木地將浴室門重新關上,等上一會兒,再開啟。
無論他反反覆覆多少次,施妤不都會再出現在門外。
他終於接受了她離開了的現實。
便就這世上唯一一個關心他的人,最終也不要他了。
都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是他性格過分的偏執、善妒,他發起瘋來,難以自控的模樣,讓施妤害怕,也深深傷害了她。他總是內向、陰沉、不善言辭,是他太差勁了,是他配不上她,所以施妤和他在一起,總會因他而受到朋友們的非議……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會改的。
既然他爸最終沒有狠心淹死他,他也沒有淹死自己,他躺在地板上奄奄一息。可他數次的僥倖存活,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可以最後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他把他最可怕的記憶都封存在那間浴室裡,連帶著他悲傷破裂的林家,他飽受欺凌的上學生涯,和施妤離開之後,他煎熬孤寂的心。他把它們都留在舊的城市裡。
他隻身來到s市。
他會拼命抓住僅有的這一次機會。
在這裡,他和施妤會重新開始。
只要他好好表現,施妤會喜歡上現在的他,並重新回到他身邊的。
雖然只是在一旁幫老師遞些製作餅乾的模具,但知遙小廚師的裝備十分齊全。她戴了頂橘色廚師帽,圍裙,胳膊上也戴著同色系的小套袖。
她跟施妤解釋:「林老師在烤餅乾。」
施妤笑問:「所以你有好好幫忙嗎?」
知遙很高興:「有的!」
「那你簡直太棒啦!」施妤鼓勵地摸了摸她的廚師帽,「換換衣服,我們回家吧。」
知遙聽話地回了屋。
路過林奢譯時,他微側了側身,給小姑娘讓開了的道路。
於是在知遙進屋之後,外面便只剩下了施妤和林奢譯兩人。
施妤思忖著,要不要打個招呼。
便就說句「好久不見」什麼的。說這話合適嗎?不合適嗎?她的視線飄來飄去,不知道該看哪裡,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