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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妤回想起了幾次陽霽拜託她照顧知遙的事。
早在最初艱難的那幾年,其實她都沒有如此頻繁的「麻煩」過她……但施妤很快又自我否認了,她不認為林奢譯會處心積慮地利用老師的身份接近她,他是真心喜歡著孩子們;而和陽霽多年互相扶持,患難與共的友情,也讓她認定陽霽不會故意這樣做。
心裡冒出一個個疑問,又被她一個個地否決。
施妤的臉色幾經變化,就在她似乎堅定了某個想法時,閻燕突然說道:「據我調查,無論是從前,還是再次相遇的現在,林奢譯一直很愛你,感情濃烈,甚至存在過激自傷的行為。這一次你要出國離開,一去至少兩年——據你的表述——林奢譯非但沒有開口挽留過你,也沒有任何明確的表示,你覺得這符合他的行事邏輯嗎?」
施妤反駁道:「閻警官,人都是會變得,他現在變得更好,為什麼又非要用從前的事猜忌他?」
「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我……」
「因為在距離陽霽家很近的甜品店裡幫忙,所以林奢譯時常有機會帶著李知遙回家看你,」閻燕犀利地問,「所以當陽霽出事後,你會留下來照顧李知遙,也成為順理成章的事情了吧?」
「……!」
閻燕的筆記本很厚,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了很多內容,用記號筆標註的重點,也有多次翻閱後的卷邊痕跡,她迅速找到了證明的記錄,「你購買飛往a國的航班是在今早六點半,然而現在已經八點了,」她抬頭,視線精準地鎖定了施妤,「你還在這裡。」
她站在這裡。
她的沒有離開,就成為了最狼狽、最真實的證明。
施妤慌了心神,下意識地迴避起閻燕的視線,不由也朝向病房內看去。
看見小姑娘身上蓋得被子有些滑落,令她怕冷似的朝被窩裡縮,施妤連忙進屋幫她扯回了被子,掖實了被角。
知遙睡得並不安穩,如被魘住了般。
施妤擔憂地摸了下她的額頭,沒有燒,又摸了摸她的手心和手腕,溫度也正常。
但知遙微皺著臉,沉在光怪陸離的夢裡,她一直無意識地尋求著依賴。那獨屬於小孩子的柔軟手指攥住了施妤,即使她攥得力道很輕,卻也讓施妤絕沒辦法掙脫了——
「感情留不住施妤,但責任感會困住她。」
原本不過是不經意間聽見的一句話,此時在施妤的腦海中,竟無比地清晰起來。她的心神俱顫,磋磨著她的抵抗和掙扎。
「叩叩。」
閻燕輕聲地敲了下病房門,示意施妤,她的「審訊」並沒有結束。
施妤心裡有股難以言喻的頹喪:「閻警官,還有什麼要問的?」
顧及著屋內有睡著的小孩,閻燕配合地放低了聲音:「林奢譯有跟你提起過他要離開s市嗎?」
施妤搖了搖頭。
「根據調取的購買記錄,他預定了去往h市的單程車票,時間也是今天一早。」
……這算什麼?
閻燕故作猜測:「畏罪潛逃?」
「不會的!」施妤蒼白地試圖解釋,「原本這個時間就是我要離開了,他說不定只是想在我離開後,回一趟h市……」
但身為警察的直覺,每每能讓閻燕敏銳地發現字句裡被含糊略過的問題,她追問道:「那林奢譯有告訴過你這件事嗎?」
「……」
「看來他隱瞞了你很多事。」
一聲幽幽的嘆息。
接二連三的變故和衝擊,徹夜未眠,都讓施妤感覺疲憊極了。
她沒有力氣去辨別是非和真假,甚至開始懷疑,閻燕口中的林奢譯,與她一直以來朝夕相處的真得是同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