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譙居(上)(第5/6 頁)
欲與袁敏決鬥也。”
意識到曹丕話中藏話,眾將紛紛酒醒大半,各武將席座後的門客更是豎起了耳朵。
曹丕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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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遊戲玩物,我平日並不上心,唯有彈棋精巧可為解悶生趣,故而少年時曾為之作賦。後來聽人常說,當年早有馬合鄉侯、東方安世、張公子的彈棋之術名震雒陽,於是丕又恨不能與這三人對彈棋局。今日比劍亦是同理,在鄧將軍面前,子桓不過一孺子罷了,人外有人,不論丕從師何人,皆應戒驕戒盈,智而能愚,勇而能怯,仁以接物。諸位叔伯與我父親草創不易,他年曹氏之業,更仰賴諸君出力!”
聽畢曹二公子最後一句話,縱然曹操舊部們都是隻會打仗的莽夫,也都猜得到他背後深意了。於是大部分都斂容端坐起來,對曹丕嘖嘖稱頌,當然,不乏仍有恃寵豪驕慣了,不買曹丕賬的人。
漢人酒席常與權勢利不可分離,曹丕今日言談,可見其陽謀玩得已是出神入化。我笑著嘆惋道:“今日這戲,原是做給那倚老賣老的劉勳看的,可嘆那愚鈍劉大人,枉做了廬江太守,竟絲毫聽不進子桓哥的話。”
“劉勳確實不像是個好的老物!”曹植用鼻翅兒扇著樓下那些媚寵之輩,“都蔗雖甘,杖之必折;巧言雖美,用之必滅。哼,那鄧展與吳質,也不過一路貨色,算個什麼雜牌將軍。”
聽見曹植又開始蔑譏著吳質,我扶額長笑,連拉著他轉身離去。
“走吧,用膳去,下位者討好相府公子的戲碼看得實在膩煩咯,但願你將來也能如子桓哥一般獨具慧眼,能識別良莠吧——”
“對,你說得對,二哥他能辨別,可為何他偏就是要用!”曹植似乎有些不悅,他疾步向前走去。
我在身後站定,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兄弟二人處世觀上的分歧,已隨著年齡漸顯。
……
夏天很快過去。
自三月以來,曹操所率軍部,大都駐守在城郊,他一面徵民冶造舟楫,一面在渦河練軍。到了七月,曹操率軍再次南下,曹丕也跟著同往,不久還作了首《浮淮賦並序》,竟然寄還給了我。賦中描述曹軍入淮口、行泊東山、千里舳艫的軍旅盛況,應命溢美之詞,無外乎如是。卻不巧,俯首默讀時被曹植瞧見了。
“‘乃撞金鐘,爰伐雷鼓。白旄沖天,黃鉞扈扈。武將奮發,驍騎赫怒’……”曹植一面念著一面朝我拋來白眼,“以往我作賦時,可不曾見你這般認真品誦呢!難道你更喜歡二哥的詩文嗎?”
我被曹植這莫名其妙的悶氣逗笑了,旋即想起,他這是曹操南征未帶他的緣故,於是推搡著他在桂花樹下坐著。
“哪有的事!這不是因為一年來子桓哥主動聯絡我了嘛!子建你能明白嗎,這意味著,二哥他不生我氣了,對嗎?”
曹植陰陽怪氣道:“二哥還有沒有氣我不知道,反正某人夜夜抄錄他的《鶯賦》練字我是知道的。我看你就是——”
“就是什麼??”我哭笑不得,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那篇賦文卻是寫得悽美極了呀,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我與子桓哥都是敏感多情的人,春去秋來,人命無常,怎不許我顧影自憐呢?”
“哼,總有一天,我會寫出比二哥更好的感傷賦的!到時候定讓你更佩服!”
我捂住曹植的嘴:“別,別,我寧願,你永遠寫不出這樣的東西,子建……”
曹植輕笑,握緊了我的右手,讓我也在桂花樹下坐下。他跟變戲法似的,突然從袖口中掏出一隻毛茸茸的小黃鳥來,那雛鳥羽翼初生,蜷縮成球,絨羽中還夾帶著幾根細草。我驚訝不已,忙接過捧在手心。問過方知,這是曹植剛在堂前籠裡偷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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