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瘧疾(第3/4 頁)
,唯有曹植上前,欲攙扶他哥起身,卻被曹丕一把甩開,待曹植仍要上前時,又被一旁站著的曹彰連忙拉住。我心酸不已,只好掩面側過身去。
過了半晌,才見曹丕緩緩抬頭,他顫顫巍巍,扶著膝蓋站起。
“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
曹丕一面以袖揩淚,一面笑,一面反覆唸叨那七個字。
曹植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噙著淚水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很多年後我才明白,世間萬事,有因才有果。
良因結善果,邪因自然結下惡果。
那麼,又有多少曹魏政權後期惡果,是曹操當年一手種下的因呢?
曹操上表漢廷,追贈曹衝騎都尉印綬。
一個十三歲的稚子,無功無祿,受此追封,已是逾禮,而曹操當年是騎都尉出身,此表之意,不言而喻。
曹操經喪子之痛久久不能遣懷,因限於先前下達之令不得舉行厚葬,他便決意要給曹衝辦場冥婚。聽聞司空掾邴原之女亦在近期病逝,曹操便想聘取邴女配與曹衝,卻被邴原以與禮制不合婉拒了。
於是曹丕含淚,恭敬上前提議:
“數月前,甄家有女早歿,不若配與衝弟。如此既遂了父親心意,更使曹甄兩家親上加親。”
曹丕口中的甄家,自是二嫂甄妤的本家。
曹操略略點頭,表示同意。即便甄妤這時滿臉不可置信,但也不敢在眾女眷中抬頭,更不論怒視曹丕。
時制,妾室所生之子,未成年而夭殤,入葬時其父不得至墓穴送葬。加之軍國多事,朝政繁多,曹操遂未出西郊親送曹衝棺槨入壙,而曹衝生母劉氏作為女性也未能前往。因此,喪葬大小事務便全壓在了嫡長子曹丕身上。曹丕傷未痊癒,卻忙不迭地處理葬禮事宜,前後數日,我都不曾聞得一聲抱怨,來府賓客無不向曹操稱讚曹丕操持穩重,頗有成人風範。
可即便如此,曹操仍然有意無意地感慨:
“子弱不才,惜其難振,難堪子修,諸公不可因孤之故而謬讚此兒。”
一番話說得垂手站立一旁的曹丕心寒,臉色霎青霎白。
曹操素來疑心病重,當初趙溫之事一出,早就疑心曹丕勾結朝臣,與兄弟不睦。如今曹衝去世,曹操看他的眼神亦大不如前。言語處處刻意冷淡,真教人捉摸不透這奸雄的心思。
既然當年曹昂早殤,將曹丕當作接班人培養了數年,處處嚴苛,給予莫大期望,為何又偏偏縱情偏寵稚子?掐斷他人的希望呢?到底父子一場,群臣面前,竟不留絲毫情面。
連日來發生太多變故,身心俱疲,等我回神過來,才察覺到,不知何時起,曹丕已變得比以往不同了。
我雖說不出哪裡不妥,卻總覺得他眉眼間多了許多分凌厲之色,性子也較以往更加薄涼,再不曾主動與我說過一句話。
至於曹植,我更無心糾結與他過往恩怨,再無暇思量與他將來。
沒有期望便不會有失望,我從不敢起生曹植對自己有好感的念頭。
說到底,心中不免還是有些自卑,哪怕那日他主動求和,也只會當他酒後孩氣。他既一如既往像對待尋常姊妹一般待我,我又何必再次陷入自作多情的深淵呢?
那段日子,不單是我若即若離,曹植亦是如此,相見時總不是很自然,好像藏著心事,他見我言語冷淡,自知沒趣,七八日不碰面的時候也是常有,日子久了,彼此關係也漸漸生疏了。
我知道,我和他再回不到從前了。
我從軍從政,我習武傍身,我變得越來越成熟,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誰還計較孩時情分消減與否呢?
況且,我在司空府地位早已一落千丈,不論楊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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