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任霜(第4/8 頁)
,即是那去國懷鄉的遊子王仲宣:
“登茲樓以四望兮,聊暇日以銷憂。覽斯宇之所處兮,實顯敞而寡仇……情眷眷而懷歸兮,孰憂思之可任?憑軒檻以遙望兮,向北風而開襟……悲舊鄉之壅隔兮,涕橫墜而弗禁……懼匏瓜之徒懸兮,畏井渫之莫食。步棲遲以徙倚兮,白日忽其將匿……心悽愴以感發兮,意忉怛而憯惻。循階除而下降兮,氣交憤於胸臆。夜參半而不寐兮,悵盤桓以反側。”
曹植愕然,愣了半晌,方回過神來:“你……是如何背出的?”
我抖抖裙襬起身,晃轉起腦袋,手舞足蹈:“哈哈,沒想到吧!我崔纓乃神人下凡,自有過目不忘之術。”
曹植舉起竹簡,仗著身高,輕輕拍了拍我的頭:“淨胡說!你定然是提前背過此賦,故而來此耀炫。只是可惱,我與二哥約好的,不得借給他人,尤其是你!他怎麼能……”
“嘁!什麼耀炫,我豈是那無聊之人!”
“你就是如此無聊之人,好好的詩不背,淨給我添亂。”
“略略略。”
“……”
第三階段,從元月二十五到元月二十八;
三日內,用行楷簡體,同時採用後世標點符號,在麻紙上橫向抄完毛詩。
前次抄書時,心緒浮躁,無暇仔細思量書寫工具,這回我動了動腦筋,將細長的毛筆折短,仍舊按後世握硬筆的姿勢,以加快抄寫速度。
這是在抄寫的過程中,默讀了一遍《詩經》。
第四階段,從元月二十八到二月十三;
這是最後的複習鞏固階段。
彼時桃花初綻,含苞粉豔,馥郁花香彌滿庭。
我心血來潮,在短簡上抄下所有整理出的《詩經》名句,一句一簡,謄以漢隸。然後拆除絲繩,將上百片竹片混投進竹筐中。
我和秦純曹節三人,那時,就一起坐在庭院桃樹蔭下猜拳,輸者隨機抽取竹片,背誦全篇,贏者積滿五個回合,則一口一塊小桃花糕。
當然,她們都是自願來配合我背詩作樂的,只識得一些名句,並不能悉數背出。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純兒,下一句是什麼呢?”我笑嘻嘻地問道。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秦純抿嘴笑得十分自信。
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低聲道:“阿姊可知,如今我們府中,正有一位司空都企慕不得的‘漢女’。”
“哦?是誰?”我豎起了八卦的耳朵。
“喏,在那東院繡閣之上,住著一位名喚‘來鶯兒’的寵姬,其喉聲婉轉,善唱悲清妙曲,頗受司空憐愛,只是其人性情怪癖,不苟言笑,雖出身倡家,卻目無下塵,故而逢年過節,司空欲請之獻唱,都求之不易。”
“在司空面前都敢如此放肆麼?……”寵姬的身份引起了我的好奇,“她究竟是何方神聖?”
秦純趁曹節撲蝴蝶之際,再次低聲道:“你當司空何以如此寵幸於她?她與大夫人同出一處,曾是雒京樂坊最善歌舞之名妓,後來董卓火燒雒陽,來鶯兒輾轉流離,蒙司空收留,才得保全性命。”
“那‘企慕不得’之說,又從何而來呢?”我總是擅長抓住問題關鍵。
秦純神秘一笑,故意吊起我的胃口。
像是好友久別重逢,我將秦純的雙手緊緊握住,笑眼盈盈:
“好妹妹!阿姊今日方知,與你真是相見恨晚!我曉得你同我一般,都是頗懂風情的妙人!快別賣關子了,與我說說這來鶯兒的故事罷……”
秦純只捏著帕子笑個不停,臉笑得通紅,都快趕上桃花兒了,她附在我耳邊低語道:
“傳言,那來鶯兒,曾心許司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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