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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濛濛,微風習習,涼而不寒,令人神清氣爽,尤其對親水的魚精而言更是大好天氣,不少平日潛在水中的族人都到陸地上走動,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清澶來訪時,幾個識得他的族人都微微點頭打招呼,態度親切隨和,不顯得如何熱情。只因族人雖都見過他龍身卻不識其人形,僅僅知道此人乃族長以及兩位長老的友人,因此也不甚在意。
對此,清澶甚是滿意。他雖不懼立於人前,但若每次來此皆要承受一片崇敬的目光,被過往的同族敬若神明,喜好清靜自在的自己恐怕也消受不起。
順著幾個好心的族人指引,清澶緩步往伏藜所在之地而去。
樹林中飄著絲絲細雨,沾在發上、衣上,清澶寫意地一手負背,一手五指舒展似要承接雨水─感受著手心沁涼雨絲,嗜水之性不改的銀龍頗感愉悅地玻�鷓郟�⒀銎鶩貳�
不管形體如何改變,原始的本能始終如一……
閒庭信步於成片鬱鬱蔥蔥的林子裡,忽覺一股幼弱的氣息撲面而來,又有幾股在前方不遠處;其中較年長的一股自己十分熟稔,清澶心裡自然而然生出親近之感,腳下不由得加快,同時巧妙地身形微偏,避過低頭直奔而來未注意到自己的幼小魚精。
走出綠蔭掩映,視線豁然開朗,一汪青碧延展,倒映著陰雲蔽日的天色,水面上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幾葉綠如小舟隨之起伏搖擺。
尋覓之人正傍著柳條垂枝在岸邊安坐,幾個小孩一臉關切地圍繞在黑髮少年身旁,備受關切矚目的少年卻是略帶撫慰意味地笑,摸摸幾個小孩的頭。
不動聲色悄然走近,清澶掃視伏藜一眼,目光陡然一凝,眉心微攏,同時也嗅出細微得令人難以察覺的腥氣。
少年略有所覺地抬頭,雙方視線相觸。
伏藜愣愣地道了聲先生,恍然回神,匆忙起身欲躬身行禮,卻忽略腳上有傷,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幸是清澶眼捷手快,穩穩將人扶住。
這一下靠得極近,伏藜不自在的僵住。
清澶低下頭,看著幾乎被自己半抱在懷裡的少年耳朵微微泛紅,心裡有些好笑,出口卻是嘆息:“怎麼傷了?”
“沒什麼。不過皮外傷……”瞥見小小的同族睜著一雙雙好奇的大眼望著兩人,伏藜一臉尷尬,低聲道:“先生且先坐下可好?”
“好。”
兩人如同上次在溪邊般並肩而坐,清澶側頭,含笑望著伏藜將小魚精們打發走,才輕聲說著:“我可打擾到你了?”
“沒有的事。”伏藜搖頭,他高興都來不及,又何來打擾一說?
“……若真有事,伏藜也會事先告知先生。”雖然心喜先生來訪,但對伏藜而言,責任卻重於一切……儘管並不如何情願。
清澶笑了下,不置可否。
“讓我看看你的傷可好?”
“多謝先生掛念,但傷處再過數日即無礙。”伏藜淡淡地婉拒了,不過是小傷,也沒什麼好看的,看了只會讓人多添難受,他也不願讓先生看到那些猙獰的傷處。
清澶也未再堅持,凝神暗想了一陣。“剛剛那些小傢伙……氣息幼弱,似是剛能化出人身。”千年前的細瑣,要回憶起果真得多費思量。
伏藜點頭,嘴角微彎。“是,幾個小傢伙連話也還不會說。”只會睜著一雙圓不溜丟的眼看人。
果然……“是為了帶那些小傢伙走山嗎?所以傷了?”
縱是年過已久,清澶仍有些模糊記憶——每月朔日,族中長老須帶首次化出人身的小魚精攀爬至夙願山頂峰,族人稱此儀式為走山。不過由於文化底蘊不深,儀式也極簡單,也就是走個過場,與人世的禮俗相比並不繁瑣。
“通往山頂的路面鬆動,有個小傢伙沒留意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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