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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能真正那樣生活？如果那樣的體制盛行於世，又得有多少人不得不壓制自己的慾望？活在那樣的一個社會體系之下真的好嗎？你明顯也是一個那樣的人，並相信那樣的社會體系可以達到。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生活在那樣的一個社會體系之下，就註定了壓制每一個人的天性，尤其是那些喜歡折騰的人的天性。”

“就拿你來說，你是不是也有慾望？只不過你能剋制自己，所以沒有做過出格的事。但是，那樣剋制的感覺很爽？你現在實力如此之強，完全可以為所欲為，若能放開了去做，那才是真的爽。只是，人的天性就同情弱小，這是一層先天的枷鎖，而你在仙界所接受的理念則是又一層後天的枷鎖，這兩層枷鎖的存在讓你在明明有能力時卻還是放不開，剋制自己的慾望。從某種程度上說，你其實不是一個自然成長的人，而是一個被你所在的社會規範了思維、認知的人，像是被馴化了。”

“魔界也講究修心，在我看來，想要從荒古神界飛昇出去，這兩層心上的枷鎖也肯定是要突破的。不如此，修的便便不是仙，而是人。不瞭解人性，不突破人性，又如何能成仙成聖成神？所以啊，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你心向修行，但是如果修行路上非要你突破人性怎麼辦？”

面對紫魘的一連串追問，蕭問無言以對。他以前也想過這些，但是卻沒有這麼透徹、明白。

說實話，他很反感紫魘的那句“像是被馴化了”，但是認真地講，這真的就是一個事實！

為了修行，他已經拋下了一些凡俗人的認知了，但是還不夠，他還要拋下更多！

那個時候，他才能真正突破“人”。

紫魘未必就比蕭問達觀，但是由於她是魔界人，在那種社會體系下成長起來的她天生就比較看得開這種問題，是以教訓蕭問時才頭頭是道。

給了蕭問足夠的考慮時間，她又道：“所以啊，你也別在總是因為這樣的事而憤怒了，這本就是人的天性。你們仙界的制度、道德等等，就是給那些足夠不要臉的人來突破的，不然的話它們的意義豈不是隻有壓迫那些不敢突破它們的人？”

第六百二十八章　窺人（第一更，第二更馬上到）

紫魘的最後一句話近乎歪理，但是蕭問卻沒有去反駁，因為他很清楚，紫魘除了最後一句之外，之前的話都很有道理。他早就想過到底什麼樣的社會體系才算是正確的，可是卻根本沒有一個答案，哪怕他心中嚮往某個樣子的世界，他不能昧著良心說那樣的世界就全無缺陷，至少他很清楚那樣的世界裡紫魘、夏侯無仁這樣的人一定會活的很憋屈。

這已經不僅僅關係到理念，也和修行路上的心境有關係，一直修行下去的話，早晚都會有個結果。便如白瓊海和南雲卿，她們其實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卻未必適合蕭問。

蕭問搖了搖頭，看向紫魘道：“這種事還是慢慢再悟吧，我不是魔界人，實在沒法全盤接受你的這一套。”

“庸人自擾。”紫魘鄙夷地道。

蕭問絲毫不以為意，又道：“接下來咱們還是一起走吧，你一個人太危險。”

要換了以前，紫魘肯定是甚為不屑，她哪裡用得著蕭問關心。但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心中好像充實了些，那種隱晦的怨氣也因為蕭問的關心而被沖淡了。

紫魘擺了擺手，然後道：“還是算了。既然已經知道此界還有這種貨色，我接下來小心些便是。”

蕭問不由皺眉，問道：“真沒關係？”

紫魘心懷大為舒暢，嘴角噙著一絲壞笑，曖昧地問道：“南雲卿呢？”

這轉折實在太快，蕭問竟是先愣了一下，然後才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