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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怡沉默片刻,朗聲回答:「在放西洋棋的抽屜裡——」
說到這裡,通話就被掐斷了。
池招將手機從耳邊拿開,調出錄音,發到夏凡電腦上,隨後走到隔間門口敲了敲窗戶:「發加班費了。」
夏凡取下耳機。
「聯絡一下宋怡家,還有員工宿舍,問問她到家沒有。她下班那條路有我們的店吧,調監控。」池招給出指令,語氣仍舊閒散,咬字卻很用力,「立刻,現在。」
夏凡接收那段音訊:「怎麼了?」
「太安靜了。」池招說。
「?」
「這個點才下班,應該在路上。」池招說著走出去,他點開社交軟體回答道,「她那邊安靜過頭了。」
試探的問題也得到了回應。池招的辦公室絕不可能有咖啡,他坐到座位上,難以言喻的焦灼感從胸口源源不斷地溢位。
餘光忽然掃到抽屜。
他拉開來,任天堂遊戲機正躺在西洋棋上邊。
此時。
麵包車不斷行駛,被強行奪走電話結束通話,宋怡喊出聲來:「拿開!好痛!」
那把水果刀抵著她的腹部。剛才想多說些什麼的時候,就是這東西粗暴地制止了她。
她手腳都被捆住,嘴好歹沒堵上,但車在路上,喊也沒用,反而會被暴力對待。
這些個人還不算專業,居然帶著她去拿錢。拿了錢還留下說話,看守宋怡的小青年玩著手機,宋怡藉機打量四周,看見車門的槽溝裡有把起子。
挪動位置肯定會被注意。宋怡只能試著開口:「你好。」
那小青年正專心致志玩著手機遊戲,冷不丁聽到身邊傳來這麼一聲,他扭頭,發現宋怡用官方的微笑看著自己。
「想上廁所?」他沒好氣地喝道,「憋著!」
一直以來,宋怡待人接物只知道客氣。她絞盡腦汁,拼命思考表達親暱的方式。
最後,她用網購客服的語氣說:「親親,這邊看你遊戲卡關了。怪的移動路線是有規律的,你可以網上查一下,過關更快呢。」
顯然,這種套近乎的方法不奏效。
小青年踢了一腳椅子:「要你管!」
在他踹這一腳的時候,宋怡順勢往另一側車門撞去。她擺出摔倒的樣子,轉身時飛快掏出那把起子,然後轉移視線道:「……我只是告訴你而已。」
再坐好,她偷偷握住起子,隨後開始試著掙脫繩子。
這不是個小工程。折騰到一半,眼看著天也漸漸黑了下來。其餘人都上車,開賭局那個又坐上副駕駛座。
他再次轉過身來,朝著宋怡發笑:「等了很久吧,這就走。」
宋怡背後正搗鼓著,為了不被發現異樣,她開口挑起話題:「那是什麼人家?」
他們以為她終於死心,心照不宣一陣嬉笑:「放心好了,有手有腳,沒病不殘,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真是令人作嘔。
要是真逃不出去怎麼辦?想到這個可能性,宋怡忽然覺得身上很冷。
心裡有個問題糾纏著不放,最後,她還是艱難地問出口:「是我媽要賣我吧?是她一個人的主意吧?我爸——」
又是幾聲冷笑。那人說:「哎,你真是死腦筋。你媽賣你,你爸不也是幫著數錢的嗎?這還用問?!」
暮色蒼茫,吞噬整片天幕。麵包車在人跡罕至的公路上行駛,這一帶太過偏僻,就連正常發光的路燈都寥寥無幾。
宋怡在他的回答中陷入惘然。
她忽然想起好多年前,宋作為來家長會接她的時候。他臉上的關切與悲傷彷彿湧動的河流,潺潺流過童年的記憶。
那些全都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