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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嘲熱諷指桑罵槐,以至那段日子裡我娘夜夜以淚洗面。”
尚墜抬手,抹去臉上的淚。
“我孃的身子原本就已經很弱,這一來更是百病纏身,最後……終於抑鬱而終……她才三十歲不到……這樣就死了……”破碎的哭聲從她的指縫間飄出。
早上醒來,去母親房中尋她時,才發現她已經與世長辭。
當時她一點也沒有哭,順手扯下搭在木架子上的母親的衣物,將幾間廂房的燈盞都取了來,把燈油全部倒在衣服上,拿到父親與姨娘的廂房前點燃,踢開門進去將火團直接扔往床上。
若然當時不是冬天,他們都躺在厚厚的被窩裡,非給燒個半死。
在父親愕然的怒吼和姨娘恐懼的尖叫聲中,她走了出去,拿著火把將所有廳堂窗欞上的糊紙全部點燃,一路往門口燒去,只恨不能把這府裡的所有東西通通燒光。
不多會盛怒不已的父親披衣出來,喝令驚慌失措的家丁們上來抓人,她才扔了火把飛跑離家。
那年她十歲。
“我娘臨死前一天曾和我說,如果丈夫要娶別人,不管他是出於什麼原因,還是發下天大誓願,做妻子的都好早作準備自謀生路,不要同她一般,最後只落得淒涼等死。”
歐鷺與鴛鴦同戲一池,兩者的羽翼怎能相宜?
無聲抹乾眼角最後的淚痕,尚墜站了起來。
白世非看著她彎腰把笛子輕輕放在石欄上然後轉身離去,他垂首,麻木地以額抵著桌上交握的手。
只覺心如止水。
第五章 問君幾多愁
子夜時分,第一樓的主寢房內仍隱隱晃動著光亮。
黑沉沉的天空中不知不覺飄起零星雪花,悄無聲息地潛夜而來。
被火盆薰得暖融的房內,白世非半倚床屏,就著床頭處銀燭臺上燃點著的五支紅燭讀著手中書卷,一頁一頁翻過,彷彿看得入神,然而眸光卻偶爾不自覺從書頁上方飄離,虛凝無所落處,過了會兒回過神來,復又低頭看書。
遠處隱約傳來更鼓之聲。
篤篤篤,敲門聲響,門外白鏡輕聲道:“公子,鄧管家有急事請見。”
“進來。”白世非擱下書卷。
鄧達園推門而入,“小的接到密信,遼國準備派人出使我朝。”
白世非下床來,走到鑲翡嵌翠的桌子邊上,斟了兩盞茶,示意他坐下,“宮裡還沒有動靜麼?”
“已經過了好些時日,也不知太后是抹過了前事,還是始終沒有抓到薛丞相的把柄,一直按兵不動,沒有對他作出任何處置。”
白世非輕笑,“無非是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罷了。”沉思了一下,抬首道,“趙元歡還住在都亭驛舍吧?”
“是,密報說他們打算在本月末離開。”
“明日你送個信兒進宮,讓皇上找個藉口,譬如說左藏庫裡的絹帛糧棉有某些物品剛好短缺之類,吩咐三司使暫時先別發放,將趙元歡一行拖延些時日,然後你再拿我的飛帖去拜會瑋縉的父親。”
語畢白世非又想了想,“還是讓邵大去吧,你的身份會惹人注意。”
“小的會讓大管家備好禮品以及帶上南方送來的時果。”
白世非點點頭,“嗯,就說我送些珍奇玩意兒給叔父嚐嚐鮮。”
“小的方才思索再三,還是沒想通公子此番安排用意何在?”
白世非含笑道,“薛大人在朝廷上暫時也起不了什麼作用,與其讓他留在此地惹太后心煩,不知何時就會招來災禍,還不如索性給太后製造一個機會將他貶出開封。”
“原來如此。”鄧達園起身,“對了,珠寶鋪子差人送來的錦盒,下人們可交到公子手上了?”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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