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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軍營。此時正當傍晚,夕陽斜照給浩蕩的軍營鍍上了一層殘紅輝暈。秋風瑟瑟,四下裡旌旗招展兵戈煞雪。
長煙落日,威武雄壯的軍旅景象。李賢騎著大馬近似貪婪的環視了軍營一眼,喟嘆道:“我大唐王師,果然威武雄壯。徐敬業等輩逆天謀反,無異於以卵擊石!”
雷仁智等將頓時應和道:“殿下所言即是!有殿下掛帥,徐敬業逆黨已是不攻自破輸了一大半。那班賊子標榜匡復廬陵王復辟,如今卻是殿下掛帥前來征討,他們的謊言已在天下人面前化作了煙消雲散。”
劉冕看到,李賢的臉皮輕輕抽動了一下,仍然強作笑顏:“一切全賴太后英明!雷將軍,小王不黯軍事,一切還有勞你和諸位將軍多多操勞了。”
劉冕心中暗自一動,心忖看來李賢已把這一場戰爭的性質、自己的處境看得很明白了。如此這番做作,不過是做給雷仁智等人來看的。
很好,看來我之前還有些杞人憂天了。李賢,終究還是個明白人。
雷仁智等人將李賢迎進軍中,召集眾軍過來一起拜見元帥。三軍齊聚人馬洋洋,歡呼大吼之聲不絕於耳震盪乾坤,很是熱鬧了一陣。然後,雷仁智又非常熱情在軍中擺起酒宴,為李賢接風洗塵。
一場酒宴下來,已是月蒙星稀入夜時分。李賢已有些喝醉了的模樣。雷仁智上前來道:“殿下,軍中粗陋不宜殿下居住。請殿下移居潁州州城內。刺史府早已安排好殿下的居所,並備有專人伺候。”
劉冕就在一旁聽得真切,心道果然如此安排……主帥迎了回來,卻安排到州城裡居住。說是主帥,不過是一竿旗幟,與軍權扯不上半點關係。
李賢醉薰薰的連連點頭:“好、好好。還是雷將軍辦事妥當令人放心。這軍營裡被褥粗硬又時常有號令吵鬧,著實令人難以入睡……唔,劉冕,你隨小王一起去州城裡。闊別數日,小王有許多閒話家常要同你扯一扯。”隨即略帶疑惑的看向雷仁智:“雷將軍,你不會不準吧?”
雷仁智急忙抱拳而拜:“劉冕與祝騰是殿下的帥旗使,主帥在哪他們就要跟在哪裡,屬下安敢幹涉?”
“那好,走吧。”李賢還打了一個酒嗝,酩酊大醉的一下倒在了劉冕身上,“天官,走,咱們回去接、接著喝!”
雷仁智在一旁眉頭輕擰暗自搖了一下頭,一揮手叫過幾個小卒來,將李賢連拉帶拽送進了馬車裡。又派了一隊騎兵護送,將李賢、劉冕、祝騰三人送出了軍營,逶迤朝潁州州城而去。
馬車裡,李賢平躺在車上,仰面看著顫動的車廂頂板,暗自長嘆了一口氣。
到達州城時,已是夜半時分。按理說城門早該關閉不容出入,可刺史府派了專人在各門等候李賢駕臨。一隊人馬長驅直入進了州城,來到一座大宅豪院前。
劉冕看那宅院,雖說豪華大氣,卻是異常的冷清不見半點人煙。門口點著兩個燈籠,一名老僕跪在那裡等候。自稱是刺史府派來的門吏,專司在此等候永壽郡王。劉冕心忖他們還真是安排得滴水不漏。這個地方,太適合……軟禁了!
一隊兵卒迅速開進了院內,在各處支起火把照明,迎李賢進府。李賢踉踉蹌蹌的走不穩,劉冕只好挽著他入內。主宅很氣派,朱漆綠瓦飛簷斗拱的大瓦房,看得出這裡曾是某達官貴人的宅第剛剛才特意空騰出來的。
劉冕和祝騰將李賢架進了房間,那隊兵士則全都戍衛在李賢房間外,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果然是一場軟禁。
關上門後,李賢果然一改前狀,端坐下來擰眉搖頭:“不出所料,傀儡而已。”
祝騰愕然張圓了嘴:“殿下,原來你沒醉?”
“噤聲!”劉冕急忙做了一下手勢,“去門口把風,我與殿下有話要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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