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頁)
「路陽,現在幾點了啊?」陳宇川把被子往臉上一蒙,眼睛還閉著,半睡半醒間開始喊路陽。
喊了一聲他沒聽到回應,又提高了一點聲調喊:「路陽,外面還下雨嗎?」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應答,陳宇川動了動胳膊,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枕頭上蹭了蹭,開始喊老公,喊陽哥,喊哥哥……
一直沒聽到路陽的聲音,陳宇川胳膊往兩邊一摸,都摸到一手冰涼的時候一個激靈就醒透了,睜開眼的時候還在床上打了個哆嗦。
他喘了口大氣,兩隻胳膊撐在枕頭兩側坐起來,揉了揉眼四處看了看。
窗簾還拉著,窗外的陽光從窗簾縫隙裡漏進來,照在床尾跟木色地板上,映出一小片擴散狀的明亮區域。
外面的雨應該已經停了,玻璃窗上沒有雨點聲,只有窗外梧桐葉被風吹動著,細細沙沙地響。
臥室的門開著,陳宇川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裡還散在地板上的衣服。
陳宇川這才確定房子裡真的只有他一個人。
確定了之後心裡又想,你做什麼夢呢,路陽早就走了……
宿醉之後額頭針扎一樣的疼,陳宇川拇指在太陽穴上摁了摁,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乾燥開裂的嘴唇,摸到床頭的手機看了下,已經快十點了,手機上有一條未接電話,是半個小時打過來的。
陳宇川把電話回了過去,開口說話時嚇了自己一跳,他的聲音好像是從石縫裡硬生生擠出來的一樣,像是要破了的沙礫。
電話是送熱水器的派送員打的,問他上午家裡有沒有人。
陳宇川用手捏著脖子,啞著嗓子說家裡有人。
送貨的又說待會兒就過來送。
陳宇川應了一聲,取消手機靜音,把手機鈴聲開啟了。
掛了電話之後陳宇川光著腳下床,脫了路陽的外套掛在了衣櫃裡,掛的還是路陽那半邊衣櫃,又找出一套自己的衣服穿好。
陳宇川又喝了兩大杯水之後才感覺喉嚨裡的乾澀好了一點,進浴室洗漱的時候發現路陽也沒拿浴室裡的東西,裡面的還是雙人份的,他自己也懶得收,愛放就放吧。
洗漱完,陳宇川把昨天晚上發瘋扔在地板上的衣服又一件件撿起來,扔進了洗衣機。
洗衣機轟隆隆地響,陳宇川後背靠在陽臺上點了根煙抽。
邊抽邊隔著煙霧,打量他住了快十年的房子,一來一回,兩眼就掃完了。
抽完半截煙,陳宇川苦笑一聲,心想,路陽以後不用跟他一起住這小房子了。
-
-
房子是九十年代六層的老房子,兩室兩廳,不到八十平,陳宇川買了快十年了,他跟路陽也住了快十年,樓梯的聲控燈是壞的,樓下設施老舊,路面一下雨就變得坑坑窪窪,一直在修,又總是修不好……
而路陽家裡有錢,大大小小的房子可能他們自己家都數不清有多少套了,那是他生下來就帶著的。
當然,就算路陽出身普通,按照路陽的能力,也未必達不到現在的水平。
就那麼一個曾經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竟然還願意跟他窩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
陳宇川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至於他們住這個小房子的原因,陳宇川現在說出來,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的,覺得自己太傻逼。
他剛開始跟路陽在一起的時候,很多人都說他是為了錢才跟著路陽的。
年輕的時候陳宇川就是個小痞子,天天沒皮沒臉的,但還是有自己那麼一點可憐的自尊心,別人雖然沒當他面說過,但別人每次看他那眼神,直接刺激到了他那敏感又脆弱到不堪一擊的自尊心。
一開始他跟路陽住在路陽的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