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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盧和我感到納悶的是,究竟那屋裡有沒有鬼魂出沒,老頭兒死去的穀倉裡鬧不鬧鬼。我們躡手躡腳地在周圍窺探,情不自禁要走過去,每次都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有東西把我們嚇一跳,才互相抓得緊緊的,推推搡搡穿過樹林飛奔回去。終於,有一天我們接近了屋子的後門,從一扇窗戶往裡瞧。瑪利?盧走在前面,她說別怕,沒人住在屋裡,沒人會把我們抓起來。貼有告示不許入內也不要緊,警察不會逮捕我們這個年齡的孩子。
我們探察了穀倉,掀開木頭井蓋,把石頭扔進井裡。我們喚貓,但那些貓不敢走近讓我們撫摸。它們是穀倉裡的貓,瘦骨嶙峋,一副病容。縣法院的人說麥德洛克太太讓十幾只貓和她一起住在屋子裡,把屋子搞得烏煙瘴氣,臭哄哄的。那些貓不肯過來,把我們氣壞了,就朝它們扔石頭,它們喵喵地叫著四散奔逃——討厭的骯髒東西,瑪利?盧說。我們再次爬上麥德洛克家廚房用油毛瓦蓋的天面,只是為了好玩,瑪利?盧還想順著大天面爬到房子的頂端,可我害怕了,說,別,別,求你別爬了,別爬,瑪利?盧,求你啦。我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古怪。瑪利?盧只是對我望了望,沒有像平時那樣打趣或挖苦我。天面十分陡峭,我不知道她會不會跌傷。我看見她一腳沒踩穩,滑下來,摔倒了。她跌下來的時候,我看見她驚慌的面孔,飄散的頭髮。我知道沒救了。你這人真沒趣。瑪利?盧掐了我一下。可她沒上大天面。
後來,我們就在穀倉之間跑來跑去,拼命扯起嗓門大聲叫嚷,為的是好玩,只是為了好玩,瑪利?盧說。我們把東西扔到一堆。破損的農具、殘破的馬具皮革、一把一把的稻草。農場的牲口已經多年不在了,但它們的氣味還十分沖鼻。幹了的馬牛糞便像一層泥土。瑪利?盧說:“你知道我要幹什麼——我想把這個地方燒掉。”她望著我,我說:“好吧——做呀,把它燒掉。”於是瑪利?盧說:“你以為我不敢?——給我一根火柴呀。”我說:“你明明知道我沒有火柴。”我們互相看了一眼,我覺得一陣衝動直衝腦門,喉嚨癢癢的,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我說:“你瘋了——”而瑪利?盧卻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才瘋呢,笨蛋——我只不過試你一下而已。”
瑪利?盧長到十二歲的時候,媽媽討厭起她來,總想讓我和她作對,於是我跟別的女孩交朋友。瑪利?盧嘴巴不甜,媽媽說。瑪利?盧不尊敬長者——連自己的父母也不放在眼裡。媽媽猜想瑪利?盧在背後笑話她,說我們大家的壞話。她厚顏無恥,驕傲自大,是一條精明的犟驢,有時候粗魯得跟她的兄弟一個樣。為什麼不交別的朋友?為什麼她站在院子裡一叫,我就要跟著跑?希絲金一家子簡直就是一堆白人垃圾,比他種出來的那塊地強不到哪兒去。
在鎮上,在學校裡,有別的女孩子在場的時候,瑪利?盧對我總是不屑一顧。這些女孩子住在鎮上,她們的父親和我們的父親不一樣,不是農民。但是,一坐上回家的校車,她就挨著我坐,彷彿沒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而我則幫她做作業,如果她需要我幫忙的話。有時候我也恨她,但是過後她對我一笑我又原諒了她。她說:“嗨,麗薩,你生我的氣了嗎?”我做個鬼臉,說沒有,似乎她這樣問對我是個侮辱。瑪利?盧是我的姐妹,有時候我這樣假裝。我自己編了個故事說給自己聽。故事裡我和她是兩姐妹,長得一模一樣。瑪利?盧有時候也說她想離開她那個家,那個該死的家,和我住在一起。可是過了一天,或者一個小時,她就沉下臉來,兇相畢露,搞得我差點哭起來。希絲金一家子都是卑鄙下流的種,都脾氣暴躁,她還常常這樣對人說,彷彿她以此感到驕傲。
她的頭髮是淡淡的金黃色,在陽光照耀下,幾乎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