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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點兒難受。
明明都計劃好了的啊,她不能一下子把景焱全拋掉,就每天忘記他一點點。一年、兩年,總會有那麼一天,她能夠徹底擺脫那個名為“景焱”的魔咒,開始自己新的生活。
可為什麼,他偏偏總要在她眼前出現呢。
他知不知道,她每見他一次,每和他說一句話,心裡的痛就會深一點,想要徹底忘記他的決心就跟著動搖一分。
“初初……”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思緒。
沈若初吸了吸鼻子,這才發現不知不覺間整個眼眶都已經溼了。
“初初,你怎麼了?”譚家輝猶豫一秒後蹲到了她身旁,“我看你蹲在這兒老半天不起來,是不舒服麼?”
“沒有。”沈若初飛快地揉了揉眼睛,“剛剛沙子進眼睛裡了。沒事兒。”
譚家輝看著她通紅的眼圈兒心頭一動,卻也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你們掉上來魚了麼?”
“你哥在努力。”譚家輝說著往湖邊指了指。沈行之側身對著他們,手裡攥著個魚竿兒。此刻如老僧入定般坐在小馬紮上。
沈若初盯著逗比哥哥看了會兒,漸漸露出嫌棄的表情,“你覺不覺著,等他釣魚吃有點兒不靠譜兒。”
譚家輝輕聲嗤笑,“那你等著,我去釣魚給你吃。我靠譜兒的很,託付終身都沒問題。”說完起身去了湖邊。
等到他走出一段距離後,沈若初嘆了口氣。轉身繼續剛才的工作,取碳生火,從揹包裡翻出火腿腸來放到爐上先烤了吃,給肚子墊墊底。
逗比哥哥今天出乎意料的給力,釣上來的魚個頭不小。快到中午時他和譚家輝兩人一人滿滿一桶。
沈若初興致滿滿地圍著烤爐亂轉悠,東弄一下西掏一把。看上去一直沒閒著,可到底瞎忙活了些什麼,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
譚家輝背兒包裡裝了好幾天扎啤和兩瓶燒酒,就是留著烤魚時候喝的。
沈若初準備材料的時候發現了,提前啟開蓋子坐那兒獨酌。魚還沒等烤熟,酒已經讓她一個人報銷了一半兒。
她酒量不錯,這個度數倒是不至於喝醉。就是好幾罐子下肚,膀胱受不了。
可大冬天的山林湖邊兒又沒廁所,她一個母的不方便。只能坐那兒幹挺著。
這種事畢竟不是靠意志力就能解決的。硬憋了一個來小時,實在是受不住了。把沒吃完的半條魚往逗比哥哥手裡一塞,低聲和他嘟囔了一句“我去方便下”,火急火燎地起身往樹林子去了。
這片後山連同這個湖其實是傲雪山莊開發出來的。雖然地點略偏僻了些,畢竟不是什麼荒山老林。剛剛三個人一路過來時還遇見幾夥兒遊客。
沈若初怕撞見人,特意往裡面清靜的地方走了走。
起先著急,沒考慮太多。等她解決好個人問題,大腦指標恢復正常了,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到了害怕。
昨天下的雪積在地上還沒融化。
樹林裡靜悄悄地。光禿禿的樹木沒有葉子,一棵又一棵,一直延續到遠處的山上望不到邊際。
這萬一要是從哪兒躥出來個人對她做點兒違法亂紀的事兒,然後再毀屍滅跡……
後面的已經不敢再想下去。
沈若初一個激靈,轉頭撒開腿就往回跑。結果慌亂之中忽略了方向,跑出去挺老遠才發現和來時的路不一樣。
驀地停下腳步,她氣喘吁吁地環視一圈兒後,猶疑著重新選定了一個方向。剛走了沒幾步發現地上有一排腳印延伸向前方。
沈若初的第一個反應是順著腳印走就可以出林子,找到有人的地方。隨即反應過來不對。
如果這個腳印是壞人的呢?!那她不是自己送上門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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