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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問。」
「你……你的眼睛是生了什麼病嗎?」
她避重就輕,不提那個字,這份心思可憐又可愛,宴雲箋溫聲說:「姑娘,我的眼睛已經瞎了。」
「會好的,」姜眠立刻道,「這都是暫時的,你別難過,我幫你想辦法,你以後肯定會好的。」
歷史真相如何她不知道,但從未有任何記載寫過宴雲箋眼睛有折損。
宴雲箋面對著她,被遮住的雙眼似有透視之感,彷彿被他望著一般。
姜眠看他滿身清冷骨,坦坦蕩蕩,心中微微一動,說不上是虛還是什麼,岔開話題,「宴雲箋,我見你總是覆著眼睛的時候多些,為什麼呀?」
宴雲箋應了一聲:「我的眼睛沾了毒,每見陽光……」
「見陽光會痛是不是?」
他遲疑,輕道:「嗯。」
相處這麼多時,姜眠對宴雲箋的性子也有點點瞭解,能讓他低低應下一聲的苦痛,那一定早已萬般難熬。
她想也沒想,立刻道:「那你現在快繫上。」
「沒關係,在室內好些。」
「那也繫上。」
宴雲箋只得照辦。
姜眠湊近些瞅,他臉色尚可:「宴雲箋,我以為你眼睛受傷只是……竟然還會一直疼?我要沒問,你都不說麼?那怎麼辦……」
找太醫院沒用,不會有太醫敢治,她本想等姜重山回來,從他那請個好大夫給宴雲箋醫治,可現在他卻要辛苦再熬。
她伸手碰宴雲箋,又不太敢,只輕輕點了點他覆眼布帶,「這是什麼毒?」
宴雲箋輕躲了下,搖頭說:「不知。」
姜眠軟聲央道:「你知道的,你知道吧?你告訴我,我才能早點想辦法。雖然我也能自己查,但是怕讓人看出來,而且我查哪有你直接說快,你就要多遭罪了。」
宴雲箋:「但……」
姜眠扯扯他袖口:「快說,說吧,不要但是、然而、可是這些。」
宴雲箋卻真的很難啟齒。
他沒預到她竟不依不饒追問至此,這不僅僅是說出一個答案,如果她只為滿足好奇心,倒也罷了,此時此刻,他回答她的問題,就是一種索取。
索取,比付出更需要敞開心扉。只有極親近的人才能有此權利。
姜眠看他仍沉默,想了想,說:「你是不是覺得如果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毒,我就會去想解毒的辦法,就好像成了你向我要解藥一般?——當然不是這樣啊,我知道了怎麼能不管,會吃不下睡不著的,你告訴我,讓我少擔心些嘛。」
宴雲箋失神兩息,最終低聲:「姑娘,此毒名為鴆藍雪。」
鴆藍雪,姜眠用心記下。
她望著他,「那現在……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你好受點?」
宴雲箋溫柔道:「我遮住便很好。」
「遮住就行嗎?你等我一下。」
她很快回來,手勢輕柔解下宴雲箋覆眼的薄薄布料,那料子極為粗糙,拿在手上甚至透手,遮光效果差得很。
「你用這個,這個布料厚實卻很軟,不會磨到面板,遮光還好,」姜眠把剛拿的布帶繫上去,「而且這個外表看起來很樸素,別人看不出什麼。」
眼周圍上柔軟布帶,輕的如天邊的雲,帶著珍惜意味阻絕陽光,削減大半刺痛之感。
天上的陽光沒有了。
她身上的光,卻明亮溫暖,比日光刺目。
宴雲箋微微仰頭,修長鶴頸上喉結滾動了下。
欠她的,只怕此生還不盡了。
蘭因霽月(五)
嫩柳新綠,清新和暖。
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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