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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筆下的君墨,熱情,正直,開朗……卻天真得可笑。
&ldo;師……兄。&rdo;林霄艱澀地張了張嘴,用一種極為緩慢的語調,緩緩地道:&ldo;別動他。&rdo;
君墨微微一怔,警惕地繃緊了身子。
孟清雲的神色微微一僵,低頭看著林霄蒼白的臉,眼中浮現出了怒氣:&ldo;昨日若非他擅自動了丹爐,你怎麼會差點兒被廢了修為?我好不容易才替你接上了經脈,他竟又做出……&rdo;
他說到了這裡頓了頓,顯然並不想提剛剛的事情,只道:&ldo;你可知道,你這兩條腿,差點兒就廢了?!&rdo;
林霄的身子猛然一僵,蒼白的手倏地攥緊了衣袍,那兩條腿正在不堪重負地顫抖著,似乎隨時隨地都會崩潰。
他的心中升騰起無邊的恐懼,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緊緊地咬住了牙關,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了。
該死!
又來了!
這該死的間歇性失語症,竟然換了個身體也不放過他!
他死死地咬住了牙關,口腔裡很快就被腥甜沾滿,甚至溢位了唇角。
&ldo;清霄!&rdo;孟清雲大驚失色。
&ldo;師弟!&rdo;蕭柔臉色一白。
&ldo;師弟!&rdo;肖子燁神色微變。
&ldo;爹爹!&rdo;林清清驚呼一聲撲了過來。
再沒有人去管地上跪著的君墨,那強大的威壓過後,君墨只覺得五臟俱焚,可是此刻他卻無暇顧及自己,而是抬起了膝蓋,下意識地就想去看看林霄得情況。
&ldo;來人!立刻把這小畜生押到靜思崖!&rdo;眼見君墨竟然還敢湊過來,孟清雲頓時冷喝一聲。
君墨的神色微微一變,攥緊了拳頭低下了頭,眼底裡閃過了一絲森冷至極的神色。
來了,被打入靜思崖,然後被人暗算,跌下了靜思崖,經脈盡斷。呵,他記得上輩子是因為他私自下山而被師尊懲罰,這一世,卻是因為這個嗎?
他捻動了一下手指,眼底一片死氣繚繞。
看來,縱然這一世過程不一樣,然而結果,卻還是一樣的。
他眼中充滿了諷刺,然而臉上,卻只有對師尊最為真摯的擔憂。
雙腿經脈盡斷,又重新一根根地續接起來,想必,一定疼到了骨髓裡了吧。
君墨幾乎想要笑出聲來,看著林霄難看的神色,只覺得暢快無比--斷了兩條腿而已,這才不過是他還他的一點利息呢!
沒錯,昨日的炸爐,就是他一手策劃的!他就是故意的,又如何?!
執法堂的人來的時候,君墨絲毫沒有反抗地被兩個人拽住,然後只等著那兩個人暗中捏斷自己的經脈,然後像死狗一樣被拖走。
然而,卻有人拽住了他的袖子。
他低頭看去,忍不住怔住了。
那是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蒼白至極,那手的主人正輕輕地顫抖著,似乎在壓抑著某種不可忍受的痛苦,臉頰邊的咬肌繃得緊緊的。
他的唇邊帶著刺目的血跡,那粉色的薄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然後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人卻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君墨看著他面無表情地忍痛樣子,不知道為何就想起了剛剛黑暗中看到的,那個充滿了絕望和難過的僵硬笑容。
他說‐‐疼。
那一個字,竟帶著幾分驚心動魄。
他心中的暢快忽然間打結,悉數變成了莫名的煩躁和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