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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問水此時不能不回話,他努力平穩自己的聲調,小心翼翼的道:“殿下,並非是在下不願聽令,那小皇帝一向防範太后和我,實在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蕭沉淵卻只是看了他一眼:“這些事我自然會安排妥當。我只是需要大人能夠說服太后,把這事推給秦國。秦魏兩國,此戰乃是大勢所趨。”
周問水已經徹底相信蕭沉曜是暗中布好大局,等人入局。當下諾諾稱是,急忙應聲道:“此事不難,若是小皇帝忽然離世,太后亦有嫌疑,再有臣在旁勸說。她一定會想法子推給秦國來顯示自身的清白。”
蕭沉淵笑了一聲,又遞給他一份信件:“此物亦可做證物。”他的眼底是淵深難測的眼眸,“只要公佈了這封信,周雲起必然是要親臨前線,那麼,此戰我也能夠稍稍放心。”
周雲起乃是將帥之才,有他親自上場定能保證前線不亂,穩住大局。同時,也能保證周雲起沒有精力插手京中的事情。
周問水此時自然不敢多說,急忙伸手接過那封信,退了出去。
他關上門後忽然又覺得不甘,想起蕭沉曜適才那冰冷的體溫和略有蒼白的面色,心中不知怎的忽然升起一點疑慮來——蕭沉曜究竟是真病還是裝病?或許,他剛剛只是裝腔作勢?
實在耐不住著撓癢一般的揣測和那種誘惑般的想法,周問水去而復返,忽然推開門。
蕭沉淵正在自斟自飲,握著酒杯的手指如同玉琢,長髮如潑墨,眼眸一片漆黑,認真去看,彷彿有隱約的光色從裡面透出來,如刀似劍,可以割出血來。
周問水的目光在蕭沉淵身上一掠而過,趕忙笑著低頭賠禮圓場道:“殿下,在下是想要問日後要如何聯絡。”
蕭沉淵擺擺手手:“我自會交代下去。”他唇角笑意冷淡,彷彿對周問水的小心思瞭若指掌,只是冷眼看著。
周問水終於徹底死了心,不敢多言,連忙退了出去,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等他這一次退出去了,蕭沉淵忽然用手巾捂住唇,暗紅色的鮮血從嘴角湧出來。他低頭咳了一口血出來,地上的一抹血跡就像是暮秋後頭開的第一朵臘梅,暗紅中帶著熱氣。悽豔如同豔鬼的遺蹟。
那嘴角餘下的一點紅更顯得蕭沉淵面色蒼白如死,沒有半點生氣。
早就侯在外邊的阿盧急忙推門進來,扶住蕭沉淵幾乎坐不住的身子,輕聲問道:“殿下,沒事吧?”
蕭沉淵搖搖頭,稍稍平緩了一下呼吸:“沒事,周問水一向多疑謹慎,我猜到他會去而復返,所以硬撐了一下。歸靈丸本來就藥性猛烈,被這樣壓抑了一下,臟腑自然更受刺激。”他適才進了房間之後就用手巾在咳嗽的時候,掩飾著把藥丸用茶水服下,只是藥性太猛,此時後勁上來,孱弱的身體受不了。
阿盧不敢多說,急忙倒了杯熱茶給他:“殿下何必要親自見他?您的身子本就還未養好,歸靈丸雖然好用卻也是損耗臟腑,極費生命力,這樣一來,錢先生定然是要生氣的。”
歸靈丸本是錢先生為了替蕭沉淵恢復內力武功調製的,只是此藥藥性猛烈又不能控制,錢先生試了試藥就把這當做不到萬不得已時候才能用的救命藥物——刺激經脈和內府之後,蕭沉淵體內殘餘的內力就會被激起,可以短暫的恢復武功和精力,卻是以生命力為代價。
“就是因為知道他要生氣,我才讓你們瞞著他。”蕭沉淵用茶水漱口去了口中的鐵鏽味,嘆了口氣,“周問水的野心已然養大,我不出面,誰也壓不住他。”
他既然已經身入局中,便是自身也不過是籌碼罷了。天下為局,誰又能獨善其身?
他已然累的說不出話了,閉上眼,眼底隱約帶著青色,就像是偶然沾上的一點青黛。他不再說話,阿盧自然是會意的扶他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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