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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代代相承的奴僕身份。
“吶……好好收著,姐姐就要走了,長公主要你做些什麼儘管高高興興地去做,這府上能倚仗的也就只有長公主了……”
權輿冷眼看著這一姐一弟都哽咽的不成樣子,雖然一再警告自己不要陷入情感的泥沼之中但是此情此景她真的把持不住自己的心了,“看燕燕,送歸妾。”辛棄疾的《別茂嘉十二弟》浮現在心頭,猛然一陣心酸。之前從沒有過的感覺,二十七世紀人們都沒有這種情懷了,送別送別,江淹可有《別賦》,稼軒詞《別茂嘉十二弟》,溫飛卿“心斷新豐酒,消愁又幾千”——權輿突然覺得自己的中文水平更上一層樓了。
正在她飄飄乎出神的時候,衛子夫挽過她的手,含著淚低頭快步走出了馬廄。走到一個僻靜處,突然蹲下來大哭。權輿站在她身邊霎時就慌了神,茫茫然不知所措。
還好她一會兒就哭完了,簡單的舉起衣袖擦擦臉上的淚水,似是無意的說:“陛下,我曾經見過的。”
“嗯?是他以前還是太子的時候嗎?”權輿想起了衛子夫曾將講過的被陳阿嬌欺負過的事情。
“不是,去年秋天我和你一起去浣衣的時候。”
“額……我好像……當時被上官天賞叫走了……”那一次嗎?權輿似乎回想起來了,那天后來衛子夫就臉紅的不成樣子。
“嗯,就是那天,他騎著高頭大馬,還小聲的哼著《蒹葭》。”衛子夫眼裡亮著光芒,看來每當回想起劉徹,都很幸福呢!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游從之,道阻且長,溯洄從之,宛在水中央。權輿心中默唸,希望在她還能看見的歲月裡,那個自負的劉徹能夠不忘初心的珍視這個好女孩。
兩人在公主府彎彎曲曲的小道走來走去,似乎是要故意拖長這短暫的相處時間,然而萬千語言湧在喉頭卻說不出口。日光漸漸從正上方緩緩西移,正行處曲徑通幽,旁邊的小池春水也蒙上了一層金紅的光暈,又伴上春花燦漫,亭臺掩映,恰是如夢如幻,風景正好。
權輿不知道怎麼說,衛子夫也沉默著,突然一位侍女急匆匆地跑過來,對著衛子夫福一福身,道:“姑娘,公主讓您過去。”
權輿驚詫了一會兒,猛然意識到時候已經到了,是福是禍皆躲不過,若是可能,以後好好地幫助她幸福快樂地度過之後的歲月。權輿微笑道:“去吧。”
衛子夫紅著臉點點頭,就轉過身隨那侍女去了,就在她裝過身的一當頭,權輿抹掉剛剛掉下來的眼淚,隨手摺下身邊一株一人高的桃花上對的一支,一瓣一瓣的將花瓣扯下。
一下午就待在池邊的小亭子中,皇帝起駕的儀仗聲勢浩大,劉徹放肆的笑聲,平陽長公主低低的笑聲和輕聲囑咐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進耳朵,然後又漸漸消失在無邊的暮色中。今夕一別,不知是何年何月再能相見,不過這今夕何夕兮,王子佳人卻是鴛鴦同宿羨煞旁人。權輿輕嘆一口氣,緩緩移步出了後院,暮色將自己的影子拖得很長很長,彷彿一根棍子佇立在花枝繚亂之中。
晚上平陽長公主把權輿叫去了,卻了無上午醉酒的痕跡,淺淺笑意浮在嘴邊,卻沒有漫進眼睛。
“她走了。”不帶意思感情。
“嗯。”權輿插著手冷冷地回了一句。
“怎麼,你怨本宮?”平陽長公主的聲音稍稍提高了一點。
“不敢。”依舊冷透心底。
“這是她的福分,你應該高興才是。”
“哼!那隻不過因為你根本活不到她受苦受難的那一天!哦……不對,苦難馬上就降臨到她頭上了!”權輿發覺自己憤怒了,她的手指交叉著,因用力而骨節發白。
平陽長公主眼睛猛然一睜,站了起來,來回踱著步。過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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