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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實實在在換了國號,人們還當這一日同昨日沒有任何區別。各大世家府邸寂靜無聲,彷彿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看似風平浪靜的東都城,私下不知多少揣測和流言。
商行的死成了一個禁忌,沒有人會不怕死地去議論。是以坊間說得最多的便是裴元惜的事跡,從她痴傻十年一直說到她的大富大貴之命。
羨慕者有,嫉妒者自然也不少。有人羨慕宣平侯府養了一個好姑娘,也有人嫉妒宣平侯父憑女貴。
東都城的世家盤根錯節,歷經多少王朝此消彼長。一朝天子一朝臣,興盛蕭條百年輪換,今朝到你家,明朝自是在別家。
宣平侯文武全才,從一開始得以重用並非裙帶關係。然而那些酸得不行之人哪會理這些,只管將他所有的成就歸功於生了一個好女兒。
若是換成旁人或許會忿然不平,他卻不以為意。別人誇他養了一個好女兒,他還興致勃勃地同別人講起自己的女兒有多出色。
他的元惜自小聰明,寫得一手好字,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世人皆傳他的女兒之所以有今日,是因為生了一副好相貌。只有他知道,便是沒有過人的美貌,他的元惜也會是全家的驕傲。
洪將軍同他是親家又是好友,很是看不上那些言語譏酸之人,「你們有本事也生一個好女兒,眼紅別人做什麼。」
那說酸話的人心思轉了轉,新帝登基理應選透充盈後宮。誰不知道裴家的姑娘嫁人三年沒有身孕,這以後的事還真說不好。
這麼想的人不少,各自琢磨開了。
不等這些人有所行動,公冶楚便暫時斷了他們的念想。
在天下人眼中公冶楚的帝位是商行禪讓的,公冶楚又是商行的義父。兒子死了,當爹的哪能不傷心。一個傷心的父親哪有什麼心情選妃,少不得要齋戒一段時日,以表對兒子的懷念告慰。
封后的聖旨一出,府裡下人們走路的聲音都放輕了幾分。康氏嚴厲敲打過所有人,不可露出絲毫張狂之色。
她轉動著佛珠,嘴裡不停念著阿彌陀佛。
鳳命。
還真應了那鳳簽。
她一早有預感,侯府的富貴必然會系在二孃身上。如今塵埃落定,她越發勒令府中眾人不可輕狂行事,更不可給二孃抹黑。
裴元惜當過皇后,做公冶夫人和皇后對她而言不過是換個地方住。仁安宮是她住過的地方,兩世的畫面在腦海中交匯著,她不由得潸然淚下。
魚缸裡的魚兒遊得歡快,無憂無慮地嬉戲著。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讓人近心情怯。
宮殿依舊,卻不再有逗她開心的少年。沒有人再陪她一起吃火鍋,也不會有人再同她分享各地美食。
她的視線落在宮牆一角,久久沉默無言。
龔太醫提著醫箱進來給她請脈,看到一身鳳袍的尊貴女子感慨無比。他第一次給她看診時,她不過是侯府的一個庶女。
誰能料到這個庶女會搖身一變成為侯府嫡女,又有誰能想得她會嫁給人人畏懼的大都督,更不會人想到她有朝一日會入主仁安宮母儀天下。
無論世人如何揣測先帝的死,他卻是知道先帝同皇后娘娘感情極好。不止是皇后娘娘,陛下亦是十分看重先帝。
他身為內宮太醫,隱約知道先帝命中犯水。先帝之死,聽說是因為洗了一個澡。他還聽說先帝死時陛下悲慟萬分,抱著先帝久久不肯放手。
有些事無需向天下人解釋,有些事便是解釋了也不會有人信。再者陛下那樣的人,又豈會在意天下悠悠眾口。
裴元惜同他相熟,倒也隨意。
他放了脈枕,神色恭敬地請脈。突然他眉頭一動,仔仔細細反反覆覆探了好幾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