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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返回德比郡,表面上是處理這邊的事,實際上,我的確需要一些獨自思考的時間。
我不能放下照顧克德羅住宅的責任。那裡家中有佃農、家僕,還有家族對地方議會、教會和教區居民傳統上所承擔的義務。我很認真地考慮這些事情,無疑地,家族責任感一直在我血液中流動。
但我能夠真的做什麼嗎,如果我破產了?現在看起來破產很有可能。
1900年11月19日
我想要與茱莉亞和孩子們重逢,但這麼做便得接受茱莉亞的條件。搬回倫敦並不困難,但重回舞臺表演?我十分抗拒。
我離開舞臺才幾個星期,但表演已經成為我沉重的負擔。記得在科羅拉多泉得到亨利死訊的那天,我對亨利在巴黎的意外死亡沒有多想;我只想到自己,覺得鬆了口氣,真正寬心:我終於擺脫幻術表演所引起的疲勞以及精神壓力。
每日練習的時光將不再,一個令人感激的終止。不用在可怕的地方小旅舍或海濱旅館過夜,不再有疲憊的火車旅程,不用再對現實無休止地留意和走心:確認道具和戲服會和我同時到達、檢查劇院後臺、付員工薪水等許多不重要的瑣事。這一切突然從我生活中消失了。
我同時也想到博登。那個打不倒的敵人,潛伏在魔術世界,一再準備發動攻擊的敵人。
假如我不再回到魔術世界,我不會想念這些事情。我心裡早已對這些事漸漸產生厭惡之感。
然而茱莉亞打動了我。
製造驚奇的魔術效果時,觀眾席傳來的歡笑聲,聚焦在我身上的燈光,工作時與其他表演人員建立的惺惺相惜,表演尾聲時的掌聲喝彩。
最重要的,聲望、世人欽佩的眼神、尊敬、社會最高層的認同。沒有一個誠實的人敢說這些不具任何意義。還有表演的報酬,我渴望那些金錢!
所以問題不是我要不要答應,而是我能多快說服自己。
1900年11月20日
再次搭火車去倫敦。
1900年11月21日
我在伊斯林頓,有一封特斯拉的助理艾利寄來的信。我現在照抄下來:
安吉爾先生鈞啟:
我想您還沒聽說吧,特斯拉先生已經離開科羅拉多州,據傳聞將把他的研究工作移到東岸,可能是紐約或新澤西。這裡的實驗室已被他的債權人查封,目前正在尋找買主。我在這窘境下被遺棄,特斯拉還欠我一個多月的薪資。
然而我想您會很樂意知道,特斯拉先生在某些事上還是很有信用的,您購買的裝置已送到您的工作室。一旦儀器正確地組合起來(我已親自寫下組裝說明),儀器就可以正常運轉,且確實依照了您的要求。儀器可以自我調整,應該可以持續好幾年無須校正修理。您唯一要做的是保持儀器的乾淨,在電流接觸點變得黯淡無光時將之擦亮。
一般來說,機器一有損傷就必須修好。特斯拉先生附上了一組備用零件,以供未來正常使用下更換所需。其他部分的零件,如木柱,可以從一般正常渠道取得更換用的材料。
我當然很想知道您要用這非凡的發明物來表演什麼幻覺魔術,因為如您所知,我是您的崇拜者。儘管您沒有目睹,但我可以證明雪鞋(就是那隻我小孩的貓)已被安全地傳送好幾次,現在再度回到我家當寵物了。
先生,最後讓我這麼說,我很榮幸在建造這部儀器時參與了一部分的工作,無論多麼微不足道。
附帶一提:您曾經非常善良地,對我冒失表演的小小戲法表示稱讚並佯裝困惑。既然您曾說您想知道那戲法的解釋,我就告訴您,那五張紙牌和消失銀幣的小魔術,是典型的手心隱藏和控制力道手法。您對這戲法的反應讓我相當欣慰,若您需要,我也會樂意